她們都知道,這個宅院裡的守衛都是他們的人。
“是我,阿意。”
盈月也不知怎的,有一種靴子落地的感覺,好似因為宿世子提到了謝將軍和謝宗子卻唯獨漏了一人。
如今一出現,立刻就有了種,啊,對,是這樣的感覺。
宋元霜身上隻穿了一個素色的肚兜,聞言立刻攏上一層衣服,聲音有些緊張:“阿兄...你等等...”
屋外突然沒了聲音,靜謐的像是沒有人開過口似的。
直到聽到一聲重重的喟歎,聲音冷了幾分:“阿意,你果然是想起了些什麼。”
宋元霜的手陡然捏緊,一瞬間就反應過來,自再遇到魏滄昊後,她再也沒有喊過他阿兄,他也從不提這個稱呼。
漂亮的唇瓣如今失去了血色,變得有些蒼白。
她自己暴露出來了。
因為剛剛腦子裡才想到這個事,所以突然間被魏滄昊找來後,她完全沒有防備的就喊了出來。
不論是屋內還是屋外,氛圍一下又變得有些詭異。
盈月隻瞧得宋元霜全然蒼白無助的坐在床邊上,眼神望著房門怔愣出神。
屋外的人在一片靜默中說道:“所以,失憶是真的嗎?”
宋元霜的喉嚨有些乾澀,“是真的......”
“記起了所有的過往了嗎?”
她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低頭無措的回答:“沒有,隻是一點。”
魏滄昊站在門外,看著月光,皎潔的月光泛著銀色的光芒。
“阿意,我不想再聽到阿兄這個稱呼了。”他頓了頓,像是不經意的提醒,“朝朝那兒,你放心,會有人好好照看著。”
說完再沒留下,轉過身離開。
要是再停下,他怕自己做出些不能挽回的事情。
而屋內的人,隻能眼睜睜的瞧著那原本映在門窗上的影子離開,然後緊緊抿著唇。
魏滄昊的話說的平靜,可卻是威脅。
他們都知道,如今的她最在乎的就是這個和她同血脈卻才六歲的妹妹。
現在提起朝朝,更像是在提醒她,彆想著逃。
宋元霜的臉色愈發蒼白,可以說,魏滄昊的話捏到了她的軟肋。
自失憶後,她僅剩下的家人,隻有朝朝了。
接下來,廂房的門寂靜下來,再也沒有人敲門。
盈月這一晚也變得異常安靜,隻靜靜地守在宋元霜的身邊。
宋元霜蜷縮在床上,望著層層帳紗出神,不過才三個月的功夫,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明明...
一開始他們都對她有些冷漠,隻是在某些地方對她關照罷了。
讓她以為他們隻是麵冷心熱而已。
直到此刻,把一切的遮掩挑破,她才知道為何。
他們對她,分明是帶著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