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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莫要著急,作詩又不是搶座位,先出場的未必就占得優勢。”丫鬟笑咯咯道。
眾人一想也對,好詩往往是壓軸的。頓時個個都變得斯文體麵起來。
一時間,便沒人先出場了。
外圍的小乙用胳膊碰碰寧真,低聲道:“要不我們先來?”
“不要。先發製人打暈人,後發製人打死人。我們要壓軸,一舉拿下所有人。”
寧真搖搖頭,沉聲道。
小乙看向寧真的目光頓時無比崇拜。這位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麵對長安這麼多才俊還有如此信心。有這樣的詩才,為啥不去科考,非要做不良人?
實則,寧真心裡那叫慌的一比。
“這麼多長安士子,難道沒有個敢為人先的?”翠衫丫鬟又激道。
眾士人麵麵相覷,還是沒人肯先出手。
這時,姚文慶哈哈一笑,“既然沒人上場,我老姚就先來,總得有人拋磚引玉嘛。我倒不想著奪魁,就盼著能給芸兒姑娘捧個場,能常常見見芸兒姑娘便於願已足。”
眾人紛紛稱讚姚文慶風度不凡。
連寧真都覺得此人絕非表麵上的虛浮紈絝。
姚文慶折扇一收,站了起來,朗聲吟道:
“爆竹聲中歲,
椒花酒裡春。
紅箋題吉字,
綠蟻勸良人。”
眾人轟然道好。這個說詩意清新,那個說貴在自然。
寧真雖然不懂詩,但也覺得一般。也就是“抬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的兒歌水平。
“這詩咋樣?”小乙低聲問。
“恩,還行。”寧真微微頷首。繼續裝。
姚文慶哈哈一笑,“我自己狗屁倒灶的水平自己還不知道?諸位莫捧殺,折煞老姚了!現在,該你們了!”說完,灑脫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有了第一個,自然有第二個。
第二個是個頭戴襆巾的年輕人,一身青袍洗得頗為白淨,像是赴京趕考的士子,隻見他朗聲吟道:
“爆竹聲中辭舊歲,
燭花影裡盼新春。
屠蘇未飲先簪勝,
椒酒初斟更頌神。”
吟畢,傲然看著四周。
但隻迎來稀稀拉拉的幾聲掌聲,還有幾句敷衍虛誇。
士子臉上難掩失落的悻悻然。
小乙又問寧真,“這首咋樣?”
“還行,比上一首好點。”
寧真繼續裝。
他覺得“好點”,是因為這首比上一首多了幾個新詞,他聽不懂。
“咱們的詩呢?你有了沒?”小乙督促道。
寧真有個屁啊!
他瞪著眼睛,低聲道:“正角兒還沒下場呢。諾,瞧那兩位貴公子勢在必得的架勢,等他們先出招,我們才好克敵製勝。”
小乙點點頭,深以為然。
寧真又問,“當今是哪位皇帝陛下?”
小乙瞠目結舌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