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昔年位高權重,天下仰望,想不想重新做回大將軍?”
眾所周知,裴旻是從軍中做起,屢立軍功,一步步受到玄宗皇帝賞識,被封為左金吾衛大將軍。
小夷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沒想到裴旻毫不猶豫,“不想。”
小夷沒氣餒,又道:“你昔年名動天下,位列大唐三絕,想不想和我們一起做點大事?”
所謂京城四絕,隻是當朝修行界對遊天一他們的讚譽。而大唐三絕,可是大唐三百年來公認。
四絕對三絕,如螢蟲對日月。
“沒興趣。”
裴旻懶懶道。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小夷撓了撓腮幫子。
“你賠我酒錢!”
“就這?”
“就這!”
“那簡單啊,你跟我去興慶宮。想喝什麼酒,想喝多少,都行。”小夷笑嘻嘻拍手道。
“不去。”
裴旻拒絕得乾脆利落,閉著眼睛曬太陽,連表情都欠奉。
小夷看著油鹽不進的裴旻,抓耳撓腮。
擋住裴旻曬太陽,他心煩意亂,揮揮手,“行了行了,我也不要你賠了,你快走吧。”
小夷一咬牙,“我若說,你的心癲症,我能夠克製,你怎麼說?”
裴旻嘿然冷笑,“我知道你來自琉璃宮,但我的心症我自己知道。心病隻能心藥醫,這全天下也沒有能治我心症的靈藥。琉璃宮沒有,索羅聖地也沒有。”
“我又沒說能治好你。我隻是說,克製。”小夷悠悠道。
裴旻又是咧嘴嗤笑,“要是克製,我又何必用你來幫?我自己就可以。”
小夷搖搖頭,“你那種克製,不過是自囚修為。將劍意封印在腦顱之內,然後再用酒精麻醉腦部,減緩頭疼。”
“你不是?”裴旻終於有了興趣,睜開了眼眸。
“當然不是。我琉璃宮有種針法,可以將劍意直接封在心臟,而不傷心脈。這樣一來,你的心劍便能發揮出七成威力。哪像現在,頂多三成而已。”
小夷笑吟吟地看著裴旻。
本以為裴旻會像高朝世、遊天一那樣當即動心,哪料到裴旻依然搖頭。
“你不信?”小夷急了。
“我不是不信,隻是這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食。你我非親非故,沒有白幫忙的道理。連你這個琉璃宮天境高手都為難的事情,必定是要付出極大代價。我付出的代價夠大了,已經付不起了。”
裴旻黯然道。
“假如,假如我隻是讓你收一個徒弟呢?”小夷眨巴著眼睛道。
“徒弟?你自己為何不教他?”裴旻好奇道。
“你以為我不想啊,但琉璃宮的秘法都偏於陰柔狠毒,修行下去會變得不男不女。而他身份非同一般,絕不可變成那樣。”小夷癟癟嘴道。
“他是何身份?”裴旻奇道。
“大唐皇子,未來皇帝。”小夷挺起胸膛,傲然道,頓了頓,又訕笑道:“不過,現在流落民間。”
裴旻笑了。
小夷也咧嘴笑了,“你答應了?”
“是的。待他將來做了皇帝,讓我官複原職即可。”
裴旻笑得更歡。
一百五十年前,自己在玄宗開元年間,從邊軍戍卒做起,一步步成為統領,又受玄宗皇帝賞識,做了左金吾衛大將軍。
其後,因為一場事變,心灰意冷,去往極北苦寒之地,隱居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