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有點壓抑。
頓了頓,小乙忽然興奮道:“阿真,你知道不,你現在在詩詞界可有名了,被譽為一代詞宗,連翰林院都知道了。翰林待詔林述還到處尋訪你,聽說你是個不良人才作罷。哼,不良人咋啦,就做不得詞宗了?”
“無聊。”寧真搖搖頭。
“對了,還有一事。王一夫,你記得不?”
“記得呀。”
咋能不記得。人家花那麼多錢請自己去醉仙居喝天價酒。這才幾天,要是忘了也不是個東西了。
“他也來找過你,正好你出差,撲了個空。阿真,等我們發了月俸,回請一下老王好不?我覺得這個人能處。”
“好哎,我也覺得王兄人不錯。”
“阿真,我多嘴一問,你月俸多少?哦,你不想說沒關係,畢竟你身份特殊。”小乙笑道。
“這有啥不能說的,一百錢!”
寧真夾了塊蒸糕,隨意道。
小乙聞聽,撓撓頭,“不應該啊,你住著彆院區,怎麼和我的月俸一樣呢?”
“那也正常啊,畢竟我剛來。”寧真的聲音被蒸糕粘得有點囫圇。
小乙卻搖搖頭,“不太正常。”
接著,告訴了寧真不良人總衙的月俸等級,三六九等製。
三等中,上等是三位統領,都是大帥的親傳弟子。他們的月俸不知道多少。
中等是其餘的三十三位天罡校尉,月俸又根據排名分為六等。具體多少,小乙也不清楚。
下等是普通的不良人,根據入職年限、資曆、貢獻,又分成九等。
像小乙是第八等,僅比馬夫、廚娘、門房、雜役、仆人等下人高一等而已。
“可你是八百選一的傑出不良人呀,你原先在盂縣月俸多少?”小乙瞪眼道。
“也和這裡,差不多。”寧真含糊道。
他在盂縣月俸才十個大錢。
小乙看著他,歎氣搖頭,“呆得久了,你就知道長安米貴。長安居,大不易呐!”
吃完飯,小乙偷偷溜出了彆院區。
寧真在院子裡去等老師。一直等到子時時分也沒等到,小聲抱怨了會兒,便回房休息了。
他哪裡知道,大朝會臨近,高朝世此時正忙著和遊天一給皇後製造證據,哪有閒暇教寧真功夫?
翌日上午巳時左右。
興慶宮外走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卒,守宮門的千牛衛小頭目正待驅逐,便又看到了上次那個女不良人遞給自己的牌子。
“我要見高公公。”
裴旻遞過牌子,淡然道。
小頭目不敢怠慢,持著牌子轉身入宮。
不一會兒,裴旻便見一個身子佝僂的乾瘦太監隨著小頭目大步迎出,滿臉笑意,老遠抱拳行禮,“雜家高朝世,見過裴劍聖。”
裴旻雙手負在身後,微微點頭,讚歎,“十八年前的冬夜,春明門前,能硬捍魚天恩率領的兩萬大軍。都說太後身邊有個高手,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裴劍聖謬讚。裴劍聖,這邊請!”
高朝世伸出纖細的右掌,指了指前方。
“你和高力士什麼關係?”
“那是雜家的養父。”高朝世微笑如故。
高力士,玄宗皇帝最為寵信的近身宦官,一生對玄宗忠心無比。
“原來,是故人之子。”
裴旻惆悵地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