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起身,推開房門走到院中井邊,打上一桶沁涼的井水準備洗漱。
水聲嘩啦間,韓氏挎著菜籃從院外踱步進來,“阿慶,今早來了兩撥人,都說是送東西給你的。”
說著,她從籃子裡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和一個白瓷小瓶,“喏,這包裹是程家管事送來的,這小瓷瓶嘛.......送的人說是江陽的師弟。”
“哦?”
陳慶略感意外,接過東西,轉身回到屋內。
解開包裹,裡麵赫然是厚厚一遝銀票——足有三百兩,旁邊還碼放著二十粒圓潤飽滿的血氣丸。
陳慶心下了然,這是程家對他昨日搏命的厚謝。
畢竟程家對自己有恩是不假,但是恩情總會有用完的一天。
往後,程家對他肯定會更加重視。
至於那白瓷小瓶,揭開軟塞,裡麵躺著三粒同樣品質的血氣丸。
“這江陽倒是個聰明人。”
陳慶看著手中瓷瓶,頓時明白了江陽的用意。
他將銀票仔細收好,血氣丸則需驗看無誤後方可服用。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陳慶這才出門,來到了周院。
“陳師兄早!”
“陳師兄!”
一路行來,遇到的弟子紛紛熱情招呼,語氣中比往日更添了幾分由衷的親近。
陳慶點頭應過,走向自己的位置。
“陳師兄!”
宋宇峰快步湊近,壓低聲音,臉上滿是欽佩,“你昨日在娘娘廟碼頭對拳的事,院裡都傳遍了!那田耀宗也算是出了名的硬骨頭,沒想到竟被你生生放倒了……”
他關切地上下打量,“沒傷著筋骨吧?”
陳慶語氣平淡道:“沒事,不過是一點小傷。”
怪不得院內師兄弟對其這般熱情。
這一切都是因為陳慶昨日出手幫助程家。
誰不希望生死攸關,關鍵的時候,有個毫不猶豫並肩而立,兩肋插刀的人呢?
“那就好,那就好。”
宋宇峰鬆了口氣,隨即左右看看,聲音壓得更低,“不過師兄,昨天院裡也出了件大事!朱家的人……登門拜會師父了,動靜不小。”
“朱家!?”
陳慶聽聞,心中一動,問道:“朱家的人來找師父乾什麼?”
朱家乃高林縣五大豪族之首,根基深厚,傳聞連縣令都與之盤根錯節。
近來更是廣納門客,風頭一時無兩
宋宇峰搖搖頭,一臉茫然:“具體不清楚。我當時在練拳,隻聽見師父屋裡‘砰’的一聲拍桌響,動靜挺大。後來朱家的人走了,師父的臉色……不太好看。”
陳慶眉頭微蹙。
高林縣這潭水,原本有都尉府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如今都尉重傷,天平已然傾覆。
前陣子都尉勢力遭清洗,便是黨同伐異之舉。朱家此來,莫非是欲拉攏師父入夥,師父不願這才引起了衝突。
算了,想是想不明白的。
他思索片刻,暫且按下疑慮,轉而問道:“你呢?練得如何了?”
宋宇峰深吸一口氣,眼中燃起鬥誌,“氣血已足!就這幾日,我便要第一次叩關!”
陳慶拍了拍他肩膀,“好!沉住氣,全力以赴。”
“多謝師兄!我定不負所望!”宋宇峰用力握緊拳頭。
日子如流水般滑過
陳慶白天在周院修煉通臂樁功,晚上回家則苦練釣蟾勁。
不知不覺間三個月過去了,時間也到了初冬。
因為年關將至,周院情勢變得稍好一些,來了幾個新弟子,同樣也走了不少老弟子。
連齊文翰這位老弟子,也收拾行囊離開了,據說被劉小樓招攬,一同投了朱家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