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
讓不少老弟子都是恍然記起。
秦烈姐姐上次踏進周院,是來見證秦烈被周良收為關門弟子的無上榮光。
這一幕仿佛就在昨天。
秦烈聽聞要帶他走,登時暴怒:“我不走!我是武舉!此地乃我……”
他麵目猙獰,揮舞著枯枝,“誰敢動我?打死他!”
最終在幾位弟子幫助下,秦烈姐姐用儘力氣,幾乎是半背半拖著秦烈,離開了周院。
離去時,陳慶瞥見周良將一個荷包,不容分說地塞進秦月手中。
“好了,都散了,繼續練功!”
周雨拍了拍手,打破了院中凝滯的空氣。
弟子們這才如夢初醒,各自散去。
陳慶的目光院子,思緒卻飄回初入周院時後院角落,臭氣熏天的茅廁旁。
彼時的秦烈,瘦小、沉默,靦腆得近乎怯懦。
同自己一樣,是剛入門便被打發去做最臟最累活計的學徒。
後來,風雲驟變。
一朝得勢,秦烈便以驚人的速度褪儘了那份靦腆,變得驕縱、狂傲,目空一切。
再後來,便是武科擂台上,被那高盛打廢。
陳慶,是親眼看著他扶搖直上,又眼睜睜看著他轟然墜入深淵,摔得粉身碎骨、神魂俱滅。
“呼!”
陳慶吐出一口氣。
當務之急,唯有提升自身實力,他絕不能步秦烈的後塵。
即使慢些,也要步步為營,根基穩固。
遇事定要擦亮眼睛,多留個心眼。
“陳師兄。”
宋宇峰耷拉著腦袋走了過來,“我爹說了,這個月再破不了明勁,就讓我回去跟他學醫……”
他來到周院已有數月,每月高昂的學費,肉食補藥,家中早已不堪重負。
父親不過是個走街串巷的遊醫,母親在酒樓幫傭,能咬牙供他再試一次,已是極限。
“全力以赴吧。”
陳慶沉聲道,重重拍了拍他肩頭。
午後,七星掌名家沈振中與螳螂拳好手劉澤聯袂而至。
院內弟子都知道這兩人是師父至交好友,如今周院發生如此變故,兩人前來探望也屬情理之中。
客堂中,茶煙嫋嫋。
“沈兄,劉兄……”
周良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聲音沙啞,“請坐。”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劉澤輕歎一聲,撩袍坐下道:“周兄,秦烈之事我等已聽聞。世事無常,人心難測,你已儘了為師之道,莫要太過自責,傷了心神。”
周良苦笑著搖搖頭,端起那杯冷茶,又放下:“多謝二位掛懷,隻是.....終究意難平。”
劉澤點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關門弟子,視若己出,關係非同尋常。
三人閒聊了片刻,沈振中話鋒一轉,“這次我們來除了看望你之外,還有兩件事需告知,事關重大。”
周良聞言,精神微微一振,抬起了頭:“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