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劉長河突然提高嗓門,臉上的橫肉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諸位,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劉長河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他背著手在隊伍前來回踱步:“隻要你自己承認是偷盜靈草的凶手,我可以網開一麵,不追究你的責任,你隻需跟我道歉即可。“
他說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個寬宏大量的主兒。
場中一片死寂,連風聲都仿佛靜止了。
雜役們低著頭,嘴角卻忍不住抽搐。
這種鬼話,怕是連三歲孩童都不會信。
誰不知道劉長河睚眥必報的性子?若真有人傻到站出來承認,怕是要被活活扒掉一層皮!
……
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中隻剩下雜役們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低垂著頭,目光死死盯著地麵,仿佛那裡有什麼救命稻草。
“問你們話呢!“
劉長河的咆哮突然炸響,驚飛了遠處樹梢的鳥雀。
他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肥肉橫生的麵龐扭曲成猙獰的模樣,小眼睛裡迸射出凶光。
“好啊,都不承認是吧?“
劉長河獰笑著:“既然如此,那老子就一個個廢了你們的境界,讓你們修行之路,徹底斷送!”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人群中炸開。
刹那間,雜役峰上一片騷動。
幾個膽小的雜役直接癱軟在地,額頭重重磕在堅硬的石板上,發出“咚咚“的悶響。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紛紛效仿,轉眼間九成九的雜役都跪伏在地,哀聲求饒。
“劉執事饒命啊!“
“我們真的不知道...“
“求您高抬貴手...“
“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啊!”
淒厲的哭喊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清楚,劉長河絕非虛言。
以他背後的勢力,廢掉幾個雜役的修為,就跟碾死幾隻螞蟻沒什麼區彆。
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雜役的命,賤如草芥。
然而,在這片跪倒的人海中,卻有一個瘦削的身影依然挺立。
那是個尖嘴猴腮的男子,瘦得像根竹竿,卻站得筆直。
他一隻手摸著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轉個不停,嘴裡還念念有詞:“難道我那天看花眼了?是真的?或許看花眼了吧,不對,我又沒有喝酒...“
劉長河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刺向這個膽敢不跪的雜役。
那道站立的身影在劉長河眼中,無異於赤裸裸的挑釁!
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更顯得刺眼至極。
“王二!原來是你!“
劉長河的暴喝如同炸雷。
他肥碩的身軀猛地一顫,右手在腰間儲物袋狠狠一抓!
唰!
一根通體漆黑的狼牙棒憑空出現,棒身上布滿猙獰的倒刺,在陽光下泛著森冷的寒光。
那些倒刺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痕跡,不知沾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咻!
劉長河高舉狼牙棒,如同一頭發狂的野豬般衝了上去。
他肥碩的身軀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陰影,將王二完全籠罩。
跪在地上的雜役們慌忙四散退開,生怕被殃及池魚。
王二這才如夢初醒,抬頭就看到一座肉山朝自己壓來。
那張尖嘴猴腮的臉瞬間血色儘褪,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
“啊!不是我!“
就在狼牙棒距離他腦門不到一米時,王二突然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是...是江辰啊!“
鋒利的倒刺在距離王二鼻尖三寸處戛然而止。
劉長河粗重的喘息聲如同破舊的風箱,噴出的熱氣帶著濃重的腥味。
“江辰?“
他眯起眼睛,狼牙棒卻紋絲不動:“給老子說清楚!“
王二癱軟如泥,褲襠已經濕了一片。
他顫抖著嘴唇,聲音細若蚊蠅:“那...那天晚上,我...我好像看見江辰從靈田方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