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了彆人,盛意才輕聲問:“二丫,你嘴角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看著盛意關切的眼神,二丫諷刺的笑了一聲,她緩緩坐起身,把袖子捋上去,露出胳膊上斑駁醒目的傷痕。
上麵布滿了青紫色的傷口,有的地方甚至還在滲血。
她涼涼的說“我全身都是這樣的傷口,盛醫生都要一一關心嗎?”
盛意不明白她為什麼是這種語氣,不過她能猜出來這些傷口是怎麼來的。
“這些都是是你丈夫打出來的。”是肯定的語氣。
二丫笑得更瘮人了。
“這都多虧了盛醫生你,要不是你非要把剩娃給翻過來,要不是你讓他去醫院看病,他現在早就不能打我了。”
盛意心裡一驚,看著二丫涼薄的眼神,她想到了某種可能。
恰好在此時,李阿婆走了進來,她笑眯眯的把熱水遞給盛意,盛意要熱水不過是個借口,她把杯子捧在手裡暖了暖手。
“天氣太冷了,手指有些僵硬,我暖暖手,麻煩李阿婆了。”
李阿婆麵相看著很善良,說話也總是笑眯眯的,她向盛意問了好幾遍,確認二丫和她孫女是不是都沒事。
“李阿婆,二丫身體太虛弱了,得給她吃好一點,不然孩子怕是喝不到奶水。”
盛意感覺李阿婆還是很喜歡自家小孫女的,她想著這樣說,李阿婆可能會更重視二丫一點。
果然,李阿婆一聽這話,心疼的看著二丫,用手在二丫臉上摸了摸,二丫猛的瑟縮了一下。
李阿婆語氣一頓,調整了一下才接著說:“二丫生這個孩子受苦了,隻是家裡實在是沒錢,上次剩娃看病,把家裡的錢都給花光了,又借了鄰裡鄰居三塊錢,才湊夠。我可憐的二丫,不是娘不給你吃,實在是家裡沒有像樣的吃食。”
李阿婆說著說著又哭了,盛意心裡也不好受。
二丫看著麵前的兩人,隻覺得她們虛偽至極,一個表裡不一,一個假慈悲,她諷刺一笑,盛意剛好看到了這個笑容。
二丫諷刺的表情好像在說:都是你讓他去看病,不然家裡也不會沒錢,我也不至於吃不上好東西。
盛意皺了皺眉頭,她不明白二丫為什麼要怪她。二丫是很苦,可是這份苦又不是她造成的,她也隻是出於醫生的本分,治病救人罷了。
至於彆的,她自然是管不了的。退一萬步來說,她總不能每次治病前,還要去給病人做個背調,確認對方是個好人,然後才治病嗎?
拋出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盛意回了診所。
路上,她反複的在想二丫被家暴的事情。如果說剩娃是個家暴男,那麼家裡也不是隻有他一個成年人,李阿婆也是在家的。
從剛剛李阿婆的表現看來,李阿婆還是很心疼二丫的,可如果她對二丫真的像今天看起來那樣好,那二丫又怎麼會被剩娃打成這樣呢。
盛意越想心裡越覺得煩躁,她捏了捏手心裡的繡花針,心情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個繡花針是她在二丫女兒的囟門裡摸出來的,也不知道是誰插進去的。
盛意越想越覺得今天的事情有蹊蹺,她想不明白這些都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做的。
張月霞看她從回來就一直走神,喊了她好幾次,盛意才進入狀態。
這邊,李阿婆家。
盛意走後,李阿婆又出去確認了一次,把門關的嚴嚴實實的,重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