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著一位年約十五的少女,巴掌大的臉蛋雪白如瓷,瓊鼻秀挺,櫻唇不點而朱。
即便昏睡,也難掩青澀麵容下傾國傾城的潛質。
“公子……不好,白秋雨闖進來了。”
門外響起家奴急切的聲音,小三公子眉頭緊皺,咒罵道:
“這該死的白秋雨又來壞我好事。”
再抬頭,雙眼通紅,顯然被欲望衝昏了頭腦,大聲喊道,“先給我攔住他,給本公子拖住半柱香時間。”
可還未解開第三顆紐扣,房門已被一腳踢開。
門外站著一名少年,手提一口長刀,刀刃染血。
屋外走廊上,躺著兩具家奴的屍體,鮮血染紅青磚。
小三公子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恢複凶狠,怒目圓睜,道:
“白秋雨!你敢殺我家奴?這沅州城都姓李,今日你和青陽觀,都得給他們陪葬!”
“狗東西,事到如今,還敢威脅我,真是不知所謂。”
白秋雨冷哼一聲,周身散發出無形的殺氣,一雙桃花眼滿是淩厲。
踏進房門,直逼小三公子。
小三公子臉色慘白,跌撞著退到牆角。
“白秋雨,我爹是知府,未來師尊是清風穀長老,你敢動我?”
白秋雨冷哼一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爹還隻是小小的知府。”
手中魚牙刀一轉,寒光逼人,“你今日欺負弦歌,我非殺了你不可。”
“你敢殺我,我爹一定會把你淩遲處死。”
他猛抬起頭,眼露凶光,手持一口匕首朝白秋雨脖頸刺去,顯然是想借機殺他。
“找死!”
白秋雨側身躲過襲殺,情急之下,揚起長刀,朝小三公子脖頸斬去。
刀光劃破黑暗,於昏暗的燭光下,灑下一場血雨。
小三公子倒在地上,掙紮幾下,便沒了動作,血染紅地麵。
白秋雨搖晃腦袋,隻覺意識昏沉。
瞧著倒在血泊中的小三公子,他後退數步,刹那間,冷汗順著脊背滑落。
他竟然真的殺了小三公子,要知道他隻是想教訓對方一頓,並未真的想殺他。
如今人已殺,再無後悔可言。
他轉身,急拍弦歌的臉,“丫頭……丫頭快醒醒。”
見她一時未醒,白秋雨手持一枚銀針紮進少女的人中穴。
“唔——”
清秀少女睫毛微顫,緩緩睜開雙眼,映入一雙桃花眸,那眼眸中滿是擔憂。
“哥……那個知府三公子想欺負我。”
少女雙眼如霧,抱住白衣少年的脖頸,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聲音哽咽,驚慌失色的神情越發惹人心疼。
“彆怕,他以後再也不能欺負你了。”
白秋雨拍著少女的肩膀,堅毅俊秀的麵孔流露出幾分柔情,卻摻雜著幾分苦笑。
弦歌是他從雨澤湖畔抱回青陽觀的,二人雖無血緣,卻親如兄妹。
於他而言,弦歌就是逆鱗,誰碰誰死。
“啊!哥,你殺了他?”弦歌手指那牆角的小三公子,鮮血染紅了地麵,顯然已死。
“除了我以外,應該沒有彆人會殺他。”白秋雨抱起弦歌,朝外走去,臉上露出苦笑。
“哥,都是弦歌連累了你,這下知府肯定不會饒過我們。”
弦歌握緊白秋雨的衣角,想到知府的問罪,眼中滿是擔憂與愧疚。
“這不是你的錯,你無需自責,我們先回觀裡再說。”
白秋雨言語上安慰著弦歌,可心中已知,自己這次怕是被人算計了。
卻不知暗中的凶手目的究竟是為何!
當下,隻能先回青陽觀,尋求師尊意見。
若是師尊護不住他,他便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小三公子是他殺的,理應由他來頂罪。
他背著弦歌踏出雅香庭院,頂著大雨朝青陽觀的方向疾跑而去。
待白秋雨走後,一名鬥笠男跟著素袍男子走出大門。
對方打著油紙傘,看不清麵容。
鬥笠男卑躬屈膝,一臉討好,“大哥,既然事情都已辦成,那答應我的賞錢……”
“我這就給你賞錢……”
素袍男子拍了拍鬥笠男的肩膀,另一手卻掏出一口匕首,狠狠紮進鬥笠男胸膛。
啊!
鬥笠男抬起頭,血自嘴角溢出,他的手死死攥緊對方的肩膀,“大哥,你為何要殺……”
“你知道的東西太多,留著你,豈能讓公子安心。”素袍男子冷冷一笑,手中再用力,匕首紮得更深,血流得更多。
“你……不得好死。”
鬥笠男踉蹌後退,靠在牆壁上,如抹布一般滑落,頭垂下而亡。
素袍男子拔出匕首,轉過身,“你放心地去吧,你的妻子我會妥善照料的。”
一道驚雷“哢嚓”一聲,劈開灰沉的天。
靴底碾過積水,他頭也不回地走進雨幕中,身後那具屍體正被雨水衝得發白。
“沅州城,已經平靜太久了,是時候該熱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