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見少年要找府衙麻煩,皆恨不得對方能拆了這一方府衙,為民除害。
“台下是何人,為何扛一方棺槨來縣衙?”
兩名鎮守大門的捕快,隨著抬棺人站在門外,如臨大敵,緊握腰間佩刀。
“怎麼不認識我了?你們不是滿城張貼告示抓我嗎,這就忘了?”
隨著少年放下棺槨,摘下頭頂的鬥笠。
隻見他劍眉斜飛,恰似寒星入鬢,微微上揚的桃花眼,氤氳著風雨的迷離,眼角淚痣若暗夜流螢,讓這張俊俏麵容在冷峻中添了幾分不羈。
“白秋雨,竟然會是你!”
兩名捕快大驚失色,沒想到滿城通緝的殺人罪犯竟主動找上門,看這架勢來者不善。
白秋雨拍了拍棺槨,揚聲道:“給你們知府帶話,我白秋雨帶著青陽觀的寶物來了,讓他把我家丫頭交出來!”
左側捕快眼睛放光,一想到豐厚賞金,臉上滿是貪婪,“你竟然自投羅網,可怪不得我們,這發財的機會可算來了!”
說著,朝右邊捕快使個眼色,“唰”地抽出長刀,迅速逼近。
右邊捕快雖心中忌憚,腳步稍緩,但一想到知府的手段,走上前,道:“小子,乖乖受擒,免受皮肉之苦,這賞銀我們拿定了。”
白秋雨眉頭緊皺,神色冷峻:“我不想殺人,彆逼我。”
“呸!就憑你,還想殺我們?彆做夢了!”左側捕快滿臉不屑。
右邊捕快壓低聲音:“兄弟,聽說李都頭死在他手裡,咱得小心。”
“彆瞎想,李都頭哪能是他殺的,上!一人五十兩,夠去夢鄉樓逍遙幾日了。”
二人一左一右,呈夾擊之勢,先斷了白秋雨退路,打算瞅準時機動手,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二人當了數十年捕快,雖未修行,功夫卻在眾捕快中排列在前。
他們身著皂衣、內配皂甲,手持‘獠牙刀’,配合默契,就算麵對初踏通玄境的武夫,也能招架數十回合。
左側捕快出刀狠辣,泛著冷光的刀刃,順著驟雨方向朝白秋雨的脖頸斬去。
右側捕快長刀高揚,力沉勢大,儘顯一刀霸勢,顯然是把白秋雨的退路都算在眼中,所以出刀沉穩。
黑白牛皮靴踏過青磚石,噠噠作響,瞬間蓋過雨聲,腳步疾掠之處,積水濺起層層波紋。
“殺啊!”
白秋雨麵臨二人的左右攻勢,卻臨危不懼,可在周圍屋簷下躲雨旁觀的百姓眼中,卻是像被那凶狠的捕快嚇傻了一般。
站在風雨中,呆如木雞。
“這小子是不是傻了!”
“唉!年輕人總是血氣方剛,此番性命斷送在捕快手中,實在是愚不可及。”
……
圍觀的百姓,皆為那少年感到悲哀,有一名孩童更是被嚇得閉上雙眼,驚呼“啊!母親,我怕。”
本以為少年會血濺長街,風雨洗刷屍體。
就連那兩名捕快,眼中也已浮現出即將到手的百兩賞銀。
可千鈞一發之際,白秋雨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寒芒,周身氣息陡然一變。
於左側捕快刀至脖頸前的一瞬,下蹲,避過鋒芒,同時右拳裹挾著風雨,重重轟向對方胸膛。
還未等身形站穩,他感知到身後右側捕快長刀襲來,順勢轉身,以一個驚險的角度避開攻擊。
緊接手撐地麵,騰空一腳踢向對方腦門。
對方雙手招架,硬接下一腳,卻連續後退數十步才止住慣勢。
他抬頭,神色凝重,“這力量,簡直不是人能有的!”
狂風呼嘯,豆大的雨點抽打在白秋雨臉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去死吧!”
左側捕快的長刀順著風雨之勢斬來,白秋雨在雨中一個側身,那冰冷的刀刃貼著他的臉頰劃過。
帶起一串飛濺的雨珠。
他腳尖輕觸石磚,一躍而起避開,再轉身一拳擊碎雨滴,掀起一道拳風撕裂捕快的皂衣,轟在皂甲上。
皂甲凹陷,胸骨斷裂。
一道慘叫聲隨著拋飛的身形,砸碎擺攤的貨架。
捕快張嘴噴出一口鮮血,腰背如龍蝦繃緊,卻瞬間塌陷,氣絕身亡。
“你竟然殺害我兄弟,我要你賠命。”
那名更謹慎的捕快,掀開皂衣,掏出弓弩,朝白秋雨射去。
驟然間,那口泛著幽光的弩箭,已撕裂百千雨線。
白秋雨一個後空翻,再站穩,手已握住那口弩箭。
遠處的捕快見形勢不對,早已撇下同伴屍體,朝衙門大門狂奔。
“救命呀,白秋雨殺來……”
白秋雨眼神驟冷,手往前一揮,那口弩箭竟不弱於弩機發射的速度,朝狂奔的捕快後心窩射去。
眼見弩箭即將射中捕快,可從大門旁卻伸出一隻手,穩穩抓住弩箭。
陳捕頭抬頭,望著風雨中的白衣少年,臉上閃過一絲動容。
“一夜不見,想不到你已踏入修行,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