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螻蟻般的少年,竟吞噬了玄道詭術?”
慕北辰指尖微顫,即便是他中了同階詭術,輕則功體儘散,重則身死道消。
或許是那老道姑掌握的玄道詭術隻是皮毛,又或者因為輕視所致?還是少年修煉的功法超強所致……
當下,慕北辰滿是驚訝。
能讓一個上五境的高手震驚,這畢竟是很少的,尤其還是遊曆天下的劍修。
於此同時,萬裡千山之外。
白雲深處,青袍道姑臉色驟變,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從空中墜落。
啊——
隨她一同墜落的雲夢璃、陸任,隻聞耳邊颶風嘶嚎,發髻散亂,衣袍獵獵,失聲驚叫。
“救命呀!”
下墜之勢愈發迅猛。
“師妹,小心!”
前方,山羊胡道士玄塵子瞬息回神,拂塵急掃。一股渾厚氣浪卷住三人,化作一盞凝實的氣罩玉燈,托著他們自百丈高空安然落地。
氣浪餘威如無形利刃橫掃,林木摧折,落葉紛飛,硬生生在莽林間劈出一片渾圓空地。
淨塵單膝跪地,雲夢璃踉蹌站穩,陸任卻腳下一滑,結結實實摔在泥地裡,半邊臉糊著濕泥。
他抹了把臉,苦著臉道:“師叔你這護罩偏得蹊蹺,怎偏生我腳底下有塊滑石?”
玄塵子瞥他一眼:“誰讓你墜時隻顧著抓雲丫頭的衣袂?分了心神,落地自然不穩。”
陸任梗著脖子:“弟子那是……那是怕師妹站不穩!”話沒說完,見雲夢璃掃了他一眼,趕緊閉了嘴,偷偷蹭掉下巴上的泥。
雲夢璃連忙攙扶住淨塵道姑,“師尊,你沒事吧?”
淨塵擺手,壓下翻湧氣血:“無妨,調息片刻便好。”她盤膝結印,強運玄功,壓下內腑翻騰。
先前與西荒蠻族劍修一戰,若非師兄玄塵子援手,她恐已玉石俱焚。
那蠻族劍路迥異中土,詭詐淩厲,令她傷及功體。而此刻,真正讓她心神劇震、氣機逆亂的根源,卻是那玄道詭術的反噬!
此術得自上古秘藏殘頁,殺人無形,威力奇詭,向來是她克敵製勝的底牌。今日本就想借機斬殺那小子,竟遭反噬!
“莫非……是那小子?”淨塵心頭疑雲密布。
“師妹傷勢如何?”玄塵子護在一旁,麵露憂色。
“師叔,師尊她……”雲夢璃緊盯著淨塵,憂心如焚。
她原是雲家旁係庶女,若非師尊收入門下,家族豈會正眼相看?父親的生計更不會有所改善。
師尊若有不測,她不敢想象未來。
思緒紛亂間,幽暗林影深處,一雙貪婪獸瞳悄然亮起。
一頭體型如小山般的斑斕虎妖,早已窺伺多時。人族強者的威壓令它忌憚,但鮮血的氣息與落單者的誘惑,終是壓倒了本能的恐懼。
它收斂妖息,如鬼魅般潛行靠近。
玄塵子三人心神係於淨塵,竟未察覺那迫近的腥風。
虎妖驟然發難!
妖雲乍起,一聲裂石穿雲的咆哮震徹山林,它龐大的身軀裹挾腥風,直撲最顯孱弱的雲夢璃!
“孽畜敢爾!”
玄塵子回頭厲喝,並指如劍。一點玄光自指尖迸射,瞬間化作微型法陣,迎向虎影。
轟隆!
妖雲炸裂,玄光所過之處,林木摧枯拉朽,地麵犁開一道五丈焦痕,烈焰熊熊。
陸任看得眼睛發直,忙拱手道:“師叔好手段!這一手‘玄光裂地’,比去年在宗門演武時耍得更加精純,怕是再練十年,弟子也學不來三成。”
玄塵子沒好氣道:“少拍馬屁,看好你師妹。”
玄塵子卻眉頭緊鎖,神念如網鋪開,臉色漸沉。方才一擊威力他心知肚明,虎妖縱不死也該重創,此刻竟氣息全無,仿佛憑空蒸發!
“莫非真已化為齏粉?”眾人稍懈。
陸任下意識靠近雲夢璃,目光掠過她沾了塵灰的側顏,又在雲夢璃察覺前慌忙移開,假意巡視。
就在此刻!淨塵身後丈許之地,空氣詭異地扭曲,那虎妖竟自虛空中探出巨爪!
水桶般粗壯的獸爪裹著腥臭罡風,直抓向調息中的淨塵天靈蓋。
“放肆!”
玄塵子反應如電,足下輕跺,一座符文流轉的赤焰囚籠憑空出現,瞬間將虎妖困鎖其中。
“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