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看著就不簡單,心機太重。且不說他突然開始修行,單看他如今藏海境中階的修為,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提升如此之快,必定藏有秘密,這秘密定然與那密境有關。”
方家家主滿是怨氣,“哼,想不到我們三家為了謀劃那密境相互鬥爭多年,卻被這小子撿了便宜,那鬼無生怕是已死在他手上了。”
“那白秋雨的命我要了,至於青陽觀秘寶,我們三人平分。”趙天賜指尖摩挲著腰間佩劍,“若是李燼霄這小子敢在背後耍心機,便送他去見他那地下的知府老爹。”
三人在府外低聲謀劃完畢,方家主最後回望一眼緊閉的府門,將令牌揣入懷中。
雲昭然輕敲手中折扇,似在斟酌什麼,而趙家主已背手先行。
三人謀劃皆為各自利益,而李燼霄於他們而言,不過是案板上待宰的魚,隨意拿捏罷了。
乾啟十八年,九月十八,黃曆上記宜出行。
白秋雨給弦歌煮了一碗陽春麵,二人各自端著一碗麵,坐在門檻上吃。
誰也沒說話,隻專心的吃麵。
不遠處的亭下,坐著兩人,一位韓牧司,另一位卻是慕北辰。
葉弦歌的叔叔!
他自上此與老乞丐出城決一死戰時,卻遭敵人偷襲。
二人聯手禦敵,奈何真元損耗過半,隻能選擇逃走。
為免牽連弦歌,他與老酒丐分頭行動,憑借地勢之利引開追兵,這才回到沅州城。
二人對視隱隱有劍光流轉,周遭無風,秋蟬不敢鳴,亭外空地上死了無數的飛蟲。
“聽聞西荒有一脈劍修,名叫西荒劍脈,劍法彆樹一幟,閣下便是那一脈之人吧!”
慕北辰點點頭,算是承認自己的身份。
“我聽修行界傳你被大齊皇帝老兒砍了腦袋,原來你躲在這城裡逍遙自在,這些年還下棋麼?”
畢竟,韓牧司的棋藝比他的劍道更出名。
“酒可以不喝,但是棋必須下。”韓牧司翻手間,桌上已多了一副棋局,“趁著有點時間,要不我們下一局!”
“好!”
慕北辰拈起白子,重重拍在天元:“起手鎮天元,此乃棋道大宗師風範!”
韓牧司瞥眼棋盤,黑棋斜斜掛角:“以柔克剛,這叫深藏不露。”
白子橫衝直撞,黑子見招拆招。
“韓兄這招守中帶攻,不愧是江湖老狐狸!”
“過獎!慕兄這招直搗黃龍,連我都差點招架不住。”
剛路過石亭的夜梟,瞧著二人互相誇讚,如棋逢對手一般,走上前一觀棋局,掩麵走人。
難怪二人棋逢對手,原來韓牧司遇見一個比他還不如的棋手。
當二人廝殺至中盤,難分輸贏時,慕北辰卻一手壓在棋局上。
“韓兄,今日就下到這裡,來日有緣再跟你殺一盤。”
他扭頭,便見葉弦歌背著一個小包袱,從屋中走出來,身後跟著白秋雨。
“北辰叔,我們可以啟程了。”葉弦歌輕生喊道。
“小姐,此去西荒路途遙遠,我已為你備好馬車。”慕北辰從石亭走出來,跟著弦歌走出彆院。
院外停著一輛馬車,拉車的是半混血妖馬,踏雲駒。
與尋常戰馬日行百裡便力竭相比,踏雲駒四蹄生風,一日千裡不歇,轉瞬即逝如穿雲破霧。
坐在馬車上,弦歌朝白秋雨揮揮手,“哥,等我繼承父親的傳承後,我就來皇城找你。”
白秋雨快步上前,把一隻墨玉狐狸放在弦歌手中,“西荒之行,一路平安,我答應你一定會在皇城等你歸來,到時我帶你看遍皇城煙花燈火。”
弦歌握緊那墨玉狐狸,彆過頭,眼角有淚珠,搖搖欲墜。
“北辰叔,我們走。”
“駕!”
慕北辰揚起馬鞭,驅趕馬車朝長街深處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