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巷,蘭台府。
秋雨如幕,兩道身影踏破雨簾而至。
一人白衣染雨,手提一口森然魚牙刀。
另一名僧人手持佛珠,麵帶疑惑:“小白施主,帶小僧來此為何?”
“殺人,抓人。”白秋雨聲音冷冽,雨水順著他清瘦而堅毅的臉龐滑落,“若懼殺業,此刻離去尚可。”
“阿彌陀佛!”六戒和尚雙手合十,寶相莊嚴,“小白施主的敵人,便是小僧的敵人。吾斬罪業身,非斬世間人。”
白秋雨瞥他一眼:“算我欠你個人情。”
這和尚纏著自己,雖行為古怪,但暫無惡意,便隨他去吧!
“李二狗,我白秋雨來了。”他一腳踹開朱紅大門,門軸斷裂的脆響驚飛了簷下躲雨的麻雀。
嗖嗖嗖——!
數支冷箭破雨襲來。
白秋雨手腕一抖,魚牙刀劃出銀弧,箭矢儘斷。
“嗬,這是候我多時了?”他冷笑環視,院角弓手引弦待發,持刀侍衛圍成半圓,刀光在雨中閃爍,殺氣彌漫。
高椅上,中年男子端坐,聲音陰沉:“白秋雨,識相點交出東西,否則,此地便是你埋骨之所。”
“就憑你們?”魚牙刀在掌中轉出半圈寒光,白秋雨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衝出。
“放箭!”
在中年男子的厲喝聲中,箭雨潑天。
刀光織網,斷箭紛飛,白秋雨已鬼魅般欺近弓手陣前。
“攔住他!”中年男人嘶吼,侍衛揮刀撲上,刀風攪碎雨幕!
“阿彌陀佛!”
六戒和尚踏雨而來,雙掌推出時帶起佛號,掌風掃過,侍衛們像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砸在地上嘔出鮮血。
與他相比,白秋雨的刀更快,橫劈,斜斬……動作簡潔狠辣,如砍瓜切菜,前排侍衛瞬間倒下一片。
待六戒解決另一邊敵人,白秋雨已收刀而立,刀鋒滴血未染,隻餘滿地呻吟。
“阿彌陀佛。”六戒和尚跨過傷者,歎息,“小白施主刀法精絕,然殺心過熾,恐墮殺道,靈台蒙塵。”
“彆說我,你的拳頭可也不善。”白秋雨抬眼睨他一眼,哼笑一聲,“倒是你的嘴巴,比你的拳頭更毒三分,咒我入魔,是何居心!”
“善哉善哉!”六戒和尚雙手合十,笑道:“小白施主若不入邪魔道,小僧如何能渡你一回。”
“我懶得跟你鬥嘴。”白秋雨一躍落在狂奔的中年男子前,刀尖抵住其咽喉,“李二狗身在何處,帶我去見他。”
後院中。
李熾霄正與三家家主對飲,身後站著各家年輕子弟。這些人,曾是白秋雨點頭之交,自青陽觀劇變後,早已形同陌路。
人心涼薄,於白秋雨而言,早已看透。
家奴連滾帶爬衝入:“公子!不好了!白秋雨…帶著個凶和尚殺穿前院,朝後院來了。”
“慌什麼?”李熾霄捏碎酒杯,酒液順著指縫淌下,“這麼多高手,難道還拿不下這二人?”
“我說李賢侄,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何時才能開啟密境?”雲昭然皺著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雲叔稍等。”李熾霄笑了笑,“手下人不夠,還請各位叔叔派些人手,擒了白秋雨。”
“我去會會這小子!”雲昭然身後的雲安霍然起身,眼神倨傲,視白秋雨如草芥。
“同去!”趙家趙強也按捺不住,眼中凶光畢露。
“好!”李熾霄笑意更深,“既然二位聯手,定能手到擒來。”
看著二人帶手下離去,樓上三位家主目光閃爍,各懷心思。
趙家主沉吟片刻:“我也去看看。”起身跟上。
前院,一名重傷的侍衛倒飛至雲安、趙強腳下,血手抓住雲安褲腳:“公…公子救我…”
“滾開!”
雲安嫌棄地一腳踢開,抬眼望去,雨幕中,白秋雨與六戒已放倒最後幾名護衛,遍地狼藉。
“白秋雨!半月不見,你竟也成了武夫?”雲安拔劍出鞘,劍尖直指,怨毒道,“昔日仗著你師尊,屢屢欺我,今日,新仇舊恨一並清算。”
“雲狗蛋,”白秋雨刀指其人,聲音冰冷,“你與李三蛇鼠一窩,欺男霸女,惡貫滿盈。今日,該了賬了。”
“找死!”
雲安劍如驚鴻,瞬間挽出七朵劍花,朝白秋雨圍殺而至。
白秋雨眼神一厲,魚牙刀悍然劈下。
“給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