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書的聲音裡帶著冷嘲熱諷,何為木孕,自然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
沈妙儀卻不著急解釋,也沒有多餘的回答。
她隻是快速的從藥箱裡取出一把薄如蟬翼的短刀。
那刀身在燭下閃著冷冽的幽光。
驀的看到沈妙儀居然拔出一把刀,頓時周圍的侍衛都緊張起來。
他們的手也都紛紛的按上了各自的刀柄。
“你要做什麼?”
莊晚喬驚呼出聲,下意識地躲到了黎晏書身後。
但很快又感覺欠妥,居然直挺挺站出來保護在了黎晏書麵前。
完全是“挺身而出”、“視死如歸”的樣子。
背後的黎晏書卻沒有看到她的“用情至深”,他隻微微咳了一聲,算是提醒莊晚喬。
【嘖嘖嘖,白蓮花這麼惡心。】
【什麼白蓮花,分明是黑蓮花。】
【妙妙看到了吧,這死男人不但不喜歡你,甚至於也不拿日夜陪伴自己的白蓮花當一回事。】
【還是搞事業要緊,不過話說,我家妙妙這是要借刀殺人嗎?】
沈妙儀恍若未聞莊晚喬的話。
她冷靜的、一步步走向那張官帽椅。
妙儀的的動作極快,刀在手,手腕翻轉。
咣當一聲,已劈向椅腿。
隻聽“哢嚓”的脆響。
那官帽椅的椅腿應聲而斷,一刹那之間,木屑紛飛。侍衛也百思不解,好奇的看向沈妙儀。
大家被吸引視線,再定睛看去,隻見斷裂的椅腿內部果然盤踞著無數白色的小蟲。
那些種子正密密麻麻地蠕動著,看得人頭皮發麻。
莊晚喬尖叫一聲,條件反射一般的捂住了眼睛。
旁邊的侍女更是花容失色,慘叫連連。
紛紛後退。
【我去!真的有蟲子!妙妙神了!】
【黎晏書眼睛都瞪圓了,這會信了吧?】
【莊晚喬臉都綠了,哈哈哈!】
沈妙儀快速收刀入鞘。
語氣依舊淡如白水:“此乃木蠹蟲,久居木料,吸食木髓,致使木料中空,狀如孕育。”
沈妙儀的目光掃過黎晏書。
“殿下若還不信在下的手段,可請其他大夫來看,不奉陪了。”
黎晏書怔怔地看著那斷裂的椅腿,又看向沈妙儀。
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他從未想過,一個看似普通的民間女子,竟有如此高超的醫術。
甚至能透過一根絲線,洞察到木料內部的蟲害。
先前,她隻是測驗一下,且看看這所謂的神醫是招搖撞騙亦或的確十分厲害,如今看看,算是心知肚明。
“你……”
黎晏書剛想開口,卻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這一刹那,黎晏書快速的捂住胸口。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沈卓大驚,連忙上前:“殿下!”
沈妙儀的目光也頃刻間就落在了黎晏書身上。
她的眸裡漾出複雜的情緒。
她看著黎晏書咳得彎下腰,他似乎很痛苦,用力抓住了椅子扶手,大約因為太用力,指尖泛出恐怖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