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盯著沈妙儀看看,妙儀顰眉,“真的沒什麼,昨日的一切都說給你了。”
沈卓歎息,“隻希望你好自為之,莫要在同一塊石頭上栽跟頭。”
“我知道。”
沈妙儀笑了,揉揉腦袋,“困得厲害,想要回去睡覺,哥哥可批準?”
“去吧。”沈卓沒好氣的拍一下她。
說是休息,然而午休時,沈妙儀卻輾轉難眠。
她眼前總浮現出陶家村那些奄奄一息的百姓。
這畫麵讓她痛苦且煎熬。
尤其是那個在反反複複病情的折磨下時而好轉時而奄奄一息的孩子。
每當她看到孩子痛苦的眼神以及孩子母親懇求自己時那十二萬分殷切目光的時候,沈妙儀的心就被攫住了。
不成!
堅決不能讓百姓坐以待斃,她必須出發。
從屋子走出,沈妙儀去找沈卓,急忙推開沈卓的房門。
“哥哥,說到底我還是不放心,想再去陶家村看看。”
沈卓幾乎毫不猶豫:“我陪你去。”
兩人趕到陶家村時,已經是正午。
烈日當空,不聞雞鳴犬吠,村子裡似乎比前日更顯淒涼,不少人房前屋後都掛起了雪白的招魂幡。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死亡的氣息。
牆根下有僵死的屍體,情況一點不好。
幾個婦人蜷縮在自家門口的枯草上嚶嚶啜泣,忽的,眾人看沈妙儀來了,努力的掙紮著走向她。
“知晚大夫,你可算來了……我家孩子他快不行了啊。”
沈妙儀悲傷的看著那婦人。
那婦人比她還難過,哀痛欲絕的帶了沈妙儀到自家屋子去看孩子。
沈妙儀不敢耽擱,快步往那屋子而去,熟料剛剛進入屋子,竟看到孩子早已死去。
隻是這女子不情願接受命運遽然安排給自己的災厄,自欺欺人罷了。
“他已經去了,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沈妙儀心如刀割。
當年她也是這麼無能為力的、絕望的看著自家孩子死去,如今心裡的憤懣和憋屈,和這個婦女幾乎如出一轍。
這婦女長籲短歎,凝眸盯著她。
“但他們說了,知晚大夫您妙手回春。”
沈妙儀不忍看那已死去的屍體,彆過視線,“我可醫病,但不可醫命,更何況,如今咱們羅掘俱窮,已經一星半點藥材都沒有了,告辭。”
她實在是不能繼續逗留在這被悲傷包圍的屋子了。
從裡頭出來,妙儀一言不發。
沈卓想說兩句安慰的話,但看妙儀驀的加快了速度,儼然是不準備聽了。
兩人逐漸拉開了距離,沈妙儀繼續往前走,忽的聽到遠處傳來一陣人喊馬嘶聲。
她朝著聲源的位置去看。
見幾輛裝滿藥材的馬車疾馳而來,領頭的正是黎晏書。
果然,黎晏書一言九鼎,並未騙人。
【藥材來了!黎晏書果然說到做到。】
【太好了!陶家村有救了!】
【等等……那輛馬車上好像還有人。】
【是誰?難道是、莊晚喬?她怎麼來了?!】
馬車停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