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要采樣,還要記錄。
沿途的植被地形都要寫下來,厚重的棉手套根本沒法自如的握著鉛筆書寫。
所以時不時得摘掉手套,手很快就被凍得沒知覺了。
等記錄完畢帶好手套,不等手緩過來,又要開始記錄新內容了。
也幸好紅纓是來自末世,不是真的養尊處優慣了的人。
對於她來說,很多時候即便是痛苦,她在心裡各種叫苦,但嘴上卻一聲沒吭。她能麵無表情的全默默忍下來。
現實的情況是,也不止她一個人如此。這一組的人都很能忍。
像有時候凍土采集不順利,鐵鍬沒法進行細致的分撥工作,宋教授都乾脆赤手上陣,用手扒開凍土層采集樣本。
他們收集樣本的慘,科聯斯洛夫這個鑽地的也沒好哪裡去。
這一大片荒原,要確定水源可不容易,他得四處打鑽。
冬天裡土地被凍得結實,金屬的鑽頭破土而入本就困難,帶著厚厚的棉手套就根本使不上力,科聯斯洛夫也是得時不時要摘掉手套操作。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下鑽頭後,他的手可能是沾了化掉的雪水亦或者是汗水,鑽頭的金屬把手直接把他的手掌沾掉一大塊皮!
紅纓看到血淌下來那一刻都愣住了!
畢竟末世裡長大的她,還是頭一次親眼見識零下三十多度的鐵器粘上濕潤的人皮後,活生生把人皮粘下來的情況!
科聯斯洛夫用蘇國語低聲咒罵了一句,看著滿是鮮血的手掌也是很無語。
其實這功夫他未必覺得疼,畢竟手早凍麻了。
但滿手是血還是很嚇人的!
今日來護衛的他們組的戰士帶隊的叫陳朗,看到這情況連忙跑過來。
他們隨身都帶著簡單的消毒酒精以及紗布繃帶等物,陳朗邊跑邊把這些掏出來,趕快給科聯斯洛夫包紮。
紅纓見陳朗包紮著科聯斯洛夫的左手,她就上前,拿了另一卷紗布過去幫著包紮科聯斯洛夫的右手。
實在見不得血!
“謝謝。”
見她幫忙,科聯斯洛夫道謝。
紅纓說著不客氣同時借著包紮時的接觸,直接對他使用了生命回響。
自從到了星隆鎮,原本她是抱著一點逃避的心態的。
她想著,不管什麼事情,隻要我不知道,那我就不用管。
不過那天在福縣看到郭強,她又覺得這有些事情,她好像也不是想躲就躲得掉的。
既然早晚可能撞上,那還不如她多掌握點情報,也免得到時候真出事了,自己被動。
所以接下來她雖沒有刻意去查彆人,但是凡是跟她近距離接觸過的,她都大概“摸”了一遍。
自己同住的人都沒問題,不論是過往經曆還是來這邊的目的,都很純粹。
科聯斯洛夫這位國際友人,未來一段時間怕是都要跟她一組進行工作,剛好今天有機會,她也就順便看看。
嗯……
看完這個人的人生經曆,紅纓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這個人高馬大的蘇國漢子,已經年近四十了還沒結婚,但是他有個喜歡的女人。
他喜歡的女人也喜歡他,但是早些年女人因為家族安排嫁給了彆人。
之後,女人一家都死於戰爭,科聯斯洛夫為愛傷心,於是決心終生不娶。
這一次因為龍蘇合作要建一座農場,剛好需要他這方麵的專家,他毅然決然的就報了名來龍國。
想要遠離家鄉,遠離傷心地。
這麼個大叔,竟然還是個戀愛腦,可不就挺有意思嘛?
確定這個人也沒問題,紅纓很欣慰。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這一組應該不會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