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風水是晚輩,並非外行,因此滅堂並沒有阻攔她繼續調查的打算。
“ideal……指鑽石切割,是代號?”
吳風水將其記下,向滅堂點頭道謝。
“唔!”
滅堂恢複放鬆的神態,目光掃過,注意到有紗正在處理白木承受的傷,但明顯有點手忙腳亂。
普通的包紮有紗也會,但白木承現在需要更加專業點的處理。
不過現在,地下賭場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身為主辦方的慘齒組小頭目也不見蹤影,當然就沒人再去管白木承這邊。
“這樣可不行。”
滅堂招了招手,示意身後的護衛者,讓他上前幫白木承包紮。
作為拳願會的現任會長,滅堂很樂意照顧一下初出茅廬的年輕鬥技者,尤其是像白木承這種天賦出眾的。
“新一代的年輕人們——無論鬥技者還是企業家,都有相當有趣的人啊,老夫應該不會無聊了……”
滅堂笑著感歎幾句,靜待片刻,等護衛者處理好白木承的傷,便轉身向眾人告辭。
“今晚很開心,多謝招待哦!”
滅堂老爺子的活力依舊。
……
……
隨著滅堂和兩位護衛者離開,地下賭場越發冷清。
有紗還在照看自家老哥,吳一族的兩姐妹閒來無事,也都留下來陪著兄妹兩個。
而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直在暗處等待的兩位黑衣人——帝愛集團的兩位黑西裝,便邁步上前,與白木承搭話。
“白木先生。”
兩位黑衣人的語氣相當客氣。
他們是帝愛集團的討債員,與慘齒組小頭目隻是合作關係,並沒有來自“道上”的壓力,要考慮的隻有合同與利益。
“請放心,您之前簽署的合約有效,但債務減免的細節我們暫時無法給出,還請見諒。”
一名黑衣人遞出名片,微微鞠躬。
“慘齒組似乎聯係了其他什麼人,我們需要跟公司彙報……總之,我們會儘快聯係您的,之後會登門拜訪。”
“……”
白木承接過名片,點頭答應。
與極道不同,帝愛集團雖說是家黑心財閥集團,但歸根究底還是正規“公司”,兩位黑衣人也隻是公司職員。
參考吳風水與滅堂老爺子所說,這場地下格鬥似乎涉及某外部勢力,情況相當複雜,底層職員自然無法全權處理。
既然如此,不妨靜觀其變。
……
……
夜已深,眾人從地下賭場離開。
吳風水開車,載上迦樓羅和有紗,順便也捎上白木承,從裡世界的混沌與黑暗中駛出,重回繁華熱鬨的都市街頭。
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有紗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今晚的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
再看身旁的老哥……
他睡著了。
四仰八叉地躺在後座,一臉坦然的呼呼大睡,除了額頭和身上的繃帶外,怎麼看都不像剛剛經曆了一場死鬥。
車輛少許顛簸,讓白木承半夢半醒,微微眯起眼,視線中閃過今晚擂台上的一幕幕,不禁有種發自內心的雀躍。
“不錯,棒極了……”
“……”
聽到白木承喃喃的夢話,有紗忽然想起,自家老哥在患病前,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性格——亂七八糟的樂觀派。
有紗當然很開心老哥能恢複本性,但一想到白木承那副滿臉是血的興奮模樣,又不免有些擔心。
“也挺好的……吧?”
……
……
轎車停在白木家的空地前。
吳風水叫醒了迷迷糊糊的白木承,在臨彆之際,又掏出一張名片交給他。
“上麵有我的電話。”
吳風水眨著黑底白瞳的眼睛,笑著對白木承比劃,“如果要殺人的話,可以聯係我哦,給你優惠!”
“……”
這簡直太客氣了!
兄妹兩個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白木承將名片收好,並回以感謝的笑——就是不怎麼自然。
等吳風水與迦樓羅走後,兄妹兩個洗洗漱漱,回到各自的鐵皮安置房。
仰躺在床上,白木承思考起接下來的一步步。
帝愛集團的欠款尚未完全解決、兄妹兩個的居住環境急需改善、拳願會的後續接觸或許也有機會……
雖說事情很多,但並非毫無頭緒。
啪!
白木承握緊右拳,隱約間又看見隆的虛影,雙方的拳頭輕輕碰撞。
“不錯,”
白木承閉上眼,睡意湧上,喃喃自語,“又想再打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