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淵的手還扣在她下巴上，骨節分明的指尖微微收緊。
“你把我當成生孩子的工具？”
他嗓音低啞，眼裡那點剛才被撩起來的火氣，一瞬間全熄了，隻剩下一片灰蒙蒙的冷意。
陸青檸咬著唇，沒有閃躲，也沒有退縮。
“那不然呢？”
她聲音很輕，卻帶著一點倔強，“你要我為你生孩子，又是什麼目的？”
空氣安靜下來。
宋時淵盯著她看了兩秒，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笑。
他腦袋一歪，那雙黑眸裡浮現出一絲黯淡。
果然啊。
就算陸大小姐落魄成這樣，她心裡還是沒有他半點位置。
從來都是有事鐘無豔，無事夏迎春。
他突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怎麼，你倒是會挑人，”宋時淵語氣涼薄，“既然想生孩子，為什麼不找宋世傑，他不是你的丈夫嗎？”
陸青檸攥緊了裙擺。
其實這個問題，她早就在心裡自問過無數遍。
但麵對宋時淵，她反而坦蕩得很。
“……我害怕。”
她垂下眼睫，把所有軟弱都藏起來，“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完，不想死在宋世傑手上。”
說出口的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荒唐，可事實就是如此。
和狼共枕，比地獄還難熬。
哪怕隻是多活一天，也是賭命。
宋時淵聽完卻冷笑一聲：“嫂嫂，上次在客廳不是挺主動的嗎，現在又慫了？”
他靠近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以前對我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愛惜生命。”
這句話像針紮一樣紮進陸青檸耳朵裡，讓人發麻。
是啊，以前那個囂張跋扈、肆意妄為的人，是她。
如今被逼到絕路、連尊嚴都快丟光的人，也是她。
可是……
至少自己從未真的動過殺心，更沒有像宋世傑那樣，把人往死路上逼！
這些話卡在喉嚨口，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解釋什麼呢？
過去那些傷害，他記得比誰都清楚，再多辯解也隻是徒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