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玉這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
與人為善?
凡事退讓?
誰?
沈玉蓮?
算了。
他娘的世界毀滅吧。
沈玉蓮十分不滿,“你既是我貼身丫鬟,平日裡去哪兒都寸步不離的跟著我,難不成你不知道誰想害我?”
徐青玉:……
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奴婢就先從門房名冊開始查起。”
這一夜,周家唯有沈玉蓮的院子裡燈火不熄。
沈玉蓮徹夜未眠,但徐青玉卻睡得安穩。
徐青玉上輩子作為農村長大的孩子,從大學起就自力更生,擺地攤、賣盒飯、做家教、炒股票,什麼來錢就做什麼,終於在三十歲之前就拿到百萬收入。
她掙了很多錢。
卻沒得到很多愛。
她用錢給自己堆砌了一個黃金的城堡,可是她依然沒有家。
她父母很早離異,各自組建新的家庭,又各自生了新的小孩。她自幼在二叔家,因為寄人籬下,很早學會了察言觀色。
二嬸總說,父母離婚是因為她是個女孩。
她小時候總恨自己為什麼沒帶把兒。
可後來漸漸長大,她發現父母對自己另外生的女兒都是儘心疼愛,唯獨對她不聞不問的時候,她才明白,父母不是不喜歡女兒,而隻是不喜歡她這個女兒。
她也明白。
她,徐青玉,這輩子…都是沒有退路的。
她注定要死在奔跑的路上。
不回頭。
絕不回頭。
沒有人等她,她不必回頭。
所以她拚命的掙錢,掙很多很多的錢。
她要拿很多很多的錢,來填補心裡這個很大很大的洞。
一年前她穿越成了徐青玉,她就在想,這一世要做什麼樣的選擇,要走怎樣的路。
她也慢慢想明白了。
這一生,她隻要八個字,平安喜樂,順心而為。
她要掙很多很多的錢。
她要有很多很多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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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雞叫了一回,徐青玉便起床洗漱,今日本該是紫娟當值,但她受了傷,目前便隻有秋霜頂上。
知道青玉要出去查案,秋霜大早就去廚房攏了兩個白麵饅頭摟懷裡又塞給她,“得忙一日呢。彆餓著肚子。”
這丫頭總是這樣,口袋裡就跟哆啦A夢似的,永遠能掏出個吃的來,然後見縫插針的投喂她。
徐青玉就笑:“小小年紀操心這麼多,當心老得快!”
沈玉蓮的院子被嚴氏的人圍得猶如鐵桶,進出都有人把守,也未限製丫鬟們的行蹤。
但,他們都出不去周府大門。
徐青玉嘴裡叼著饅頭,利落將頭發梳起,又冷水渥麵,整個人清醒不少。
到了門房,卻發現嚴氏身邊的大丫鬟流珠正在等她,兩人見麵打了招呼,那流珠才道:“周府下人中不乏勢力之輩,夫人怕你指使不動,特派我來相助青玉姐姐。”
這話說得很漂亮。
能把監督二字說成幫助,這何嘗不是一種本事。
徐青玉麵上的感激之色拿捏得恰到好處,“夫人慣是想得周到的。難怪能把周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今日可要辛苦流珠妹妹跟我跑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