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蓮心裡清楚,徐青玉還不能動。
這節骨眼上,多事之秋,她需要徐青玉幫她洗刷冤屈。
沈玉蓮向來能屈能伸,一把奪了她的剪刀後摁住她的肩膀,驚魂未定的說道,“你呀…我跟你說兩句玩笑話,怎麼還當真了?”
徐青玉咬唇,眼淚無助往下。
實則…她快掐青自己大腿。
生活不易。
小徐賣藝。
實在是…不流兩滴馬尿…傻叉領導不肯相信她的忠心。
沈玉蓮麵色鬆動,“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性子?”
她扶起徐青玉,體貼的攏了攏她的頭發,擦乾她的眼淚,這才奪了她手裡的剪頭放回針線筐裡,“我方才隻是試探你的心意,你既不肯做妾,我回絕了姨娘便是。”
沈玉蓮眯起眼睛,瞧著徐青玉那素白漂亮的臉蛋,心中危機感油然而生。
正如徐青玉所說,她兩年無子,今日不是徐青玉,也會是秋霜,反正那位夫人和姨娘早晚要往二爺屋子裡塞人。
可這個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是徐青玉。
沈玉蓮心中厭煩,隻恨自己肚子不爭氣,恨桃姨娘逼她太甚。
眼下她還擔心二爺從莊子上回來的質問。
說起來,周府到莊子上不過半日距離,可二爺…至今未歸。
徐青玉見她冷靜下來,很自然的站了起來,她瞥著沈玉蓮的臉色,慢吞吞的吐口:“少奶奶,桃姨娘這事情來得古怪。且不說昨日她突然拉著我說話,頗有聲東擊西之嫌。今日奶奶身上官司未了,她就急著逼迫二爺納妾…”
小娘子眉心微蹙,“若她真想給二爺納妾,隻需耐心等著四日後的結果便是。”
沈玉蓮轉不過彎來,“這話何意?”
“如果四日後我找不出這個賊人,少奶奶或許被二爺休棄,到時候無論二爺是想納妾還是娶妻,一切都順理成章。桃姨娘實在沒必要在這個時間點上激怒您。”
沈玉蓮一咬唇,“住嘴!你說什麼蠢話?你想說這賊人是姨娘指使?二爺好歹是她親生的兒子,難不成她會害二爺?害我?”
徐青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奴婢隻是覺得…”
“彆整天疑神疑鬼,做好你分內之事!”沈玉蓮冷聲一笑,“五日之期已經過了一天,今日可查到什麼證據?”
徐青玉搖頭,“昨日出入周府賓客太多,盤查起來需要時間。”
那出入名冊隻能幫著她縮小範圍,可就算如此,她不能出府,也不能對這些人一一驗證。
左臂有淤青倒是條線索。
可她也不能直接闖到人家家裡擼起人家胳膊來查看吧?
“你動作快些!”沈玉蓮望著外間的天色,已是夜晚,天陰沉沉的,“若是四日之後,查不出賊子……”
沈玉蓮臉色一暗。
查不出賊子,她沈玉蓮後半生都得背負“淫婦”罪名。
而沈家和周家…都不會允許“淫婦”的存在。
到時候一劑毒藥、一根白綾、一場大火,用她沈玉蓮的一條命保全兩家顏麵,不虧。
沈玉蓮又敲打了徐青玉一番,最後才憂心忡忡的放她離開。
徐青玉忙碌一整日,坐下的時候腰疼得厲害,那秋霜先是端上一碟小鹹菜和兩個饃饃,又手指靈巧的替她捏肩捶腿,“青玉姐姐,周府人都是勢利眼,少奶奶還沒落魄呢,他們就等不及的給咱穿小鞋。今日隻有饃饃和鹹菜,你將就吃些。”
饃饃還是熱的。
秋霜雖然年紀小不頂事,但做事卻很細心妥帖。
沈玉蓮眼看就要倒台,周府下人見風使舵,自然要處處刁難。隻怕這饃饃都是從秋霜嘴裡省下的。
徐青玉隻拿了一塊,將另一塊饃饃塞進秋霜嘴裡,“你也吃。你長身體呢,得多吃點才能長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