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想到紫娟的遭遇,肩膀一縮,退了回去。
沈玉蓮瞧著鞍前馬後的周隱,強忍惡心,將母親扶上馬車,沈家夫人叮囑她:“既嫁了人,就不是小孩子了。昨夜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這日子過成什麼樣子,都是你自己的造化。”
沈玉蓮心中惶惶,攥緊沈夫人的手不肯鬆。
她隻希望自己還是姑娘家的時候,一切風雨都有父母抵擋。
“紫娟那丫頭…也是命苦。不過一個丫頭,死了就死了,給她一副厚棺讓她下葬便是。你那婆母不是省油的燈,你得趕緊培養自己的心腹才是。”
見周隱正和自己丈夫說話,沈夫人聲音壓得更低,“你若實在不想和姑爺同房,你便給他納個妾打發走他。橫豎他不能生,你也不必遭罪。”
沈玉蓮那雙黯淡的眸子裡總算有了一絲亮光。
“尋個性子憨厚好拿捏的妾室,若是她有幸生了孩子,你就把他養在自己膝下…”
“其他的,什麼都彆想。”
沈玉蓮苦澀歎氣,眉宇間全是鬱鬱,“這日子…算計來算計去…好沒意思。”
沈夫人歎道:“忍著吧。這世間女子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好歹周府吃穿不愁,周家大郎又是個能乾的。你熬個幾年也就出頭了。”
沈玉蓮望著母親遠去的馬車,不由問自己。
得熬到什麼時候?
如今她看到周隱就惡心。
果然,沈家馬車一走,周隱立刻沉了臉,他居高臨下俯視一眼沈玉蓮,隨後衣袖一拂轉身就走。
走到徐青玉跟前,周隱停下腳步。
視線如刀,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番。
徐青玉低下頭去,露出謙卑的模樣。
隨後。
“啐!”
周隱啐一口唾沫,混合著淡黃的痰液,精準的吐到徐青玉臉上。
徐青玉臉上一股熱流湧過。
滑膩膩的、黏糊糊的痰液順著她的臉往下流。
她臉色滯了滯,身子猶如蒲柳一般跪倒在周隱腳下,“青玉不知哪裡惹了二爺生氣,還請二爺示下。”
“你個吃裡扒外的賤奴才!彆打量我不知道你在從中使壞挑撥我和你少奶奶的關係!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紫娟是什麼下場?!”周隱不解氣,又往她鞋麵上吐了一口濃痰,狠狠罵了一句:“狗奴才!”
沈玉蓮跟護犢子似的母雞似的,將徐青玉攔在身後,瞪著周隱厲聲道:“你做什麼?!”
嚴氏揉了揉太陽穴,冷斥一句:“老二!”
周隱忍著怒氣,轉身離去。
嚴氏掃一眼徐青玉,恨鐵不成鋼道:“跟個奴才較什麼勁兒,也不怕掉了身份!”
徐青玉垂下眼眸,看見那華麗衣角跨過那高高的門檻,直到再聽不見他們的腳步聲。
沈玉蓮將帕子扔到她手裡,她努努唇,本想安慰兩句,可一想起昨夜徐青玉的逼問,打定主意要殺殺她的銳氣,於是冷言冷語道:“擦擦吧。以後還敢跟主子強嘴嗎?”
徐青玉接過帕子,麵無表情的擦了擦臉,“奴婢知錯。以後再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