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自問自答,“你丫鬟?”
得。
還是沒逃脫當丫鬟的命!
難道她身上散發著濃鬱的牛馬味道?
徐青玉正要腳底抹油,可沈維楨對她身份存疑,自然不肯輕易放她離開,他指著牆角位置,“是,剛說了她兩句還強嘴。小翠,你起來,去那邊站著。”
沈維楨指了指靠牆位置。
那是整個房間離隔壁周隱最遠的距離。
徐青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隻能低頭斂目站到角落。
媽的,隔壁這邊男女已經嘬到一起,隻差白日宣淫!
這回可好了。
四麵八方的瓜都能吃到,唯獨聽不到周隱那包房的聲音。
“沈維楨,本小姐時間緊,沒工夫跟你鬨!你我打開天窗說亮話!”
那徐小姐倒是個爽利人,入屋一屁股坐下,絲毫不客套的直切主題,“你母親隻是公主府的一個奴仆出身,雖說公主開恩讓你母親早早出府,但既做過奴才,一輩子就是奴才。你這家奴之子,也想娶本小姐?”
“我勸你識相一些,彆總想著攀高枝兒!你我本就門不當戶不對,若非公主…”
這位徐小姐倒是曉得輕重,及時住口。
徐青玉卻聽出了意思。
這位沈公子的母親曾是公主府的家仆,隻不過後來放了奴籍才在外麵立住腳跟。
看這位沈公子衣著容貌,又有公主賜婚,想來沈家人就算出了公主府也過得風生水起。
徐青玉看到沈維楨,仿佛看到多年後的自己。
她曾以為出府以後銷了自己的奴籍便是自由之身。
不曾想,一日枷鎖,終身為奴。
無論她去哪裡,爬得多高,她都將終身背負“奴才”二字。
徐青玉一顆心漸漸沉下去,她扭頭看向沈維楨。
那人臉色淡淡,全然不為所動,修長的手指輕輕敲在桌麵,始終安靜聽那位徐小姐抱怨。
“更何況你是將死之人,本也沒幾天好日子過,家裡還有個傻子弟弟,而我身份高貴,又有大好前程,你何必非要拖累我?”
“與其跟我耗在這裡,不如早些去請了公主退婚!我也自當念你的情,以後你要是死了,沈家有難,本小姐不會推辭!”
徐青玉暗中翻了個白眼。
畜生說話了。
這腔調他娘的跟沈玉蓮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但不得不說,話糙理不糙。
隻是這女子說話太糙了。
當真以為這人是泥捏的不成?
“徐小姐說的都在理。”沈維楨因為生病的原因,說話的時候語氣平緩,半點聽不出情緒,“我都讚同。”
那位徐小姐似乎沒料到沈維楨如此好說話,當下一喜,“如此說來,你願意去跟公主說退親之事?”
徐青玉冷眼瞧著,心道冤種才會同意!
“不成。”
果然沈維楨一口回絕。
沈維楨眯著眼睛輕輕笑,他眉宇間染了病氣,笑起來愈發柔弱,“徐小姐對我如棄敝履,可我對徐小姐卻是情根深種。尤其今日一見徐小姐容貌出眾,才情驚豔,更恨不得立刻將徐小姐娶回家中。”
那位徐小姐瞪圓了眼睛,而徐青玉也一下瞪圓了眼睛。
這…
果然啊…
病嬌二字,落在“嬌”啊。
徐小姐“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又羞又怒,纖纖玉指指向沈維楨眉心,“你…你…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