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已經睡下了,隻開了一盞暗黃的小床頭燈。
梁晚意背對著燈光,側躺在床上,被子蓋住了大半張臉。
霍庭洲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掀開半邊被窩,耐著背上的痛意上了床,側著身子一點點躺了下來。
女人身子微微動了下,可能是把她吵醒了。
霍庭洲抬手摸過去,摟住她的腰身往自己懷裡帶了帶。
顧不上牽扯到的疼痛,在他頭頂落下一個輕吻。
結果梁晚意身子卻縮了起來。
“把你吵醒了?”男人的聲音帶著低啞的磁性,那個高冷跋扈的男人現在溫柔到了極致。
“沒有。”
聲音怪怪的,甚至還帶了點鼻音。
霍庭洲把梁晚意的身子翻過來,卻沒想到女人已是淚流滿麵。
眼角紅的不像話,看樣子是哭了有一會兒。
女人想躲開男人審視的視線,卻被強硬地按在那兒,她被迫與他對視。
淚汪汪的狐狸眼望見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裡,似是帶著化不開的情緒,他臉上有片刻的沉靜,轉而化成淡淡的笑意,他語氣調侃,
“你男朋友還沒死,是不是哭喪哭的早了點?”
梁晚意垂下眼瞼,不與他說話。
“怎麼了?是和羅琦聊天聊的不開心?”
剛才她說要和羅琦煲電話粥的。
“是羨慕她要生孩子了?”
梁晚意依舊不語。
“你要是喜歡孩子,我們以後也生好不好?”
“我不丁克了,好不好?”
她似乎挺喜歡孩子的。
梁晚意眸光很冷,顯然不是因為這事兒哭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晚晚,我們說好的,不鬨彆扭,嗯?怎麼了,說給我聽好不好?”
梁晚意抿了抿唇,咬住唇裡的肉,煎熬地開口,
“你受了很重的傷對不對?很重很重,對不對?”
本收住了的淚珠再次在女人的眼角決了堤,嘩嘩地流著。
流到了男人掌住她臉龐的手心。
這時候,卻換成男人不說話了。
女人嗚咽著喋喋不休起來。
“霍庭洲,受了重傷卻還要裝做沒事,你是三歲小孩嗎?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
“在休息室不給看傷勢,在車裡也要藏著掖著,一回到酒店就把我支開,霍庭洲,我在你眼裡就是個傻子嗎!”
“還要打止痛劑來裝!怎麼,現在打完止痛劑不在那邊好好休息,還想著來陪我,你是要競選全國最佳男友嗎!”
“霍庭洲!你這種行為隻會感動你自己,我一點都不心疼你!”
淚眼裡,印出有些無措的霍庭洲,他用潮濕的手掌安撫炸毛的女人,“晚晚......”
“後半夜不是還要背著我偷偷去醫院嗎?你這麼能演,你怎麼不去當男演員!”
“霍庭洲,你以為你這麼做很了不起嗎?以為這樣我就能更愛你嗎!”
“霍庭洲,你想多了,我就是跟你玩玩而已!玩膩了我就把你甩你!”
“我不愛你!所以你彆在那兒上演什麼苦情戲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