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額頭傳來的劇痛,陸夭夭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從萬丈懸崖上踹了下來,靈魂還在飄,身體已經先行著陸。
她下意識想揉腦袋,卻發現手腳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入目是一片晃眼的猩紅,還有一股子劣質熏香混合著藥味的怪異氣息,嗆得她差點當場去世。
“小姐醒了!”
“小姐醒了!”
一個尖細的女聲在她耳邊炸開,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
陸夭夭:“……”
醒你個頭啊醒,我懷疑我快被你吵得二次穿越了!
緊接著,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陌生小臉湊了過來,是原主那個叫春喜的貼身丫鬟。
陸夭夭花了一秒鐘從原主那點可憐的記憶裡扒拉出這個信息。
是的,她,陸夭夭。
二十一世紀優秀社畜,熬夜加班猝死後,非常不幸地加入了穿越大軍,穿成了大虞朝戶部侍郎陸非瑜家的嫡長女。
一個同名同姓、年方十五、傳說中“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病秧子。
而現在,這位病秧子小姐,正躺在一張雕花繁複的拔步床上,蓋著能把人壓死的錦被,周圍一圈人影晃動,哭哭啼啼,氣氛那叫一個……喪。
陸夭夭內心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不是吧阿sir,開局就給我整個靈堂cosplay?
我這是剛穿過來就要被人抬出去的節奏?
她虛弱地想開口問問情況,卻聽見外間傳來一個略顯尖銳的女聲,帶著幾分不耐和刻意的“悲傷”。
“老爺還在前廳接待吊唁的賓客,大小姐這廂……可千萬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
“這孩子也是命苦,剛沒了娘,自己又……”
聲音戛然而止,但那未儘之意,陸夭夭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
吊唁?
沒了娘?
陸夭夭腦子裡的記憶碎片迅速拚湊起來。
原主的親娘,戶部侍郎陸非瑜的正室夫人林氏,三天前“病逝”了。
而原主因為悲傷過度,也跟著“病倒”,一命嗚呼,然後便宜了她。
而剛才說話的,是她爹陸非瑜的寵妾,柳姨娘。
這位柳姨娘,平日裡在陸侍郎麵前那是柔情似水、小鳥依人,背地裡對原主母女可沒少使絆子。
陸夭夭甚至從原主模糊的記憶裡捕捉到一些柳姨娘和陸侍郎在月下花前“談心”,而原主娘親在隔壁病榻上咳嗽的片段……嘖,貴圈真亂。
所以,她這是剛穿過來,就麵臨親娘剛死,繼母(預備役)虎視眈眈,自己還是個病秧子,外加一個不怎麼靠譜的爹?
陸夭夭:“……”
這開局,地獄難度都沒這麼刺激吧!
“水……水……”
陸夭夭啞著嗓子,艱難地吐出兩個字。
再不喝口水,她懷疑自己就要成為史上第一個渴死的穿越者了。
春喜連忙應聲,端過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用小銀匙喂她。
清水滋潤了乾裂的喉嚨,陸夭夭感覺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
她開始打量四周。
這房間布置得古色古香,家具皆是上好的紫檀木,空氣中除了藥味和熏香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黴味,似乎很久沒有好好通過風了。
原主這身體,確實是弱不禁風。
稍微動彈一下,就覺得胸口發悶,氣喘籲籲。
陸夭夭內心歎了口氣。
穿越大神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解?
彆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王妃,再不濟也是個身懷絕技的江湖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