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瑜一聲令下,他帶來的家丁們便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他們兩人一組,抬起沉重的箱子,在陸非瑜的親自監督下,小心翼翼地朝著府中的甲字號大庫房走去。
那副架勢,仿佛不是在搬運禮物,而是在轉移隨時可能爆炸的火藥桶。
林忠管家在一旁看得直皺眉,幾次想開口,都被陸夭夭用眼神製止了。
他隻能歎了口氣,對著陸夭夭躬身行禮。
“大小姐,既然東西已經送到,老奴也該回去複命了。”
“大爺說了,讓您安心在府中調養,過幾日,他會親自來接您回林府小住。”
陸夭夭乖巧地點點頭:“有勞林管家了,替我向舅舅和舅母問好。”
送走了林忠,陸夭夭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了下來。
春喜湊到她身邊,急得直跺腳。
“小姐!您怎麼能真的讓老爺把東西都搬走啊!”
“那可是林家給您的!進了老爺的庫房,那還能有拿出來的那天嗎?這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
陸夭夭看著她急得通紅的小臉,忍不住笑了。
她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一下春喜的鼻子。
“傻丫頭,你家小姐我,什麼時候做過虧本的買賣?”
“肉包子打狗?”
她神秘地眨了眨眼,壓低聲音道:“你看著吧,今天這狗,不僅吃不著肉包子,還得被燙掉一嘴的狗牙。”
春喜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自家小姐在說什麼。
陸夭夭也不多做解釋,隻是悠閒地回到屋裡,捧起一本書,慢悠悠地看了起來。
仿佛院子裡那價值連城的十幾箱財寶,真的隻是些不值錢的身外之物。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便到了傍晚。
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烏雲密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濕氣。
一場大雨,眼看著就要來臨。
陸非瑜此刻的心情,卻與這天氣截然相反,簡直是陽光明媚。
他坐在自己的書房裡,手裡捧著從甲字號庫房裡“借”出來的一隻前朝官窯的青花瓷瓶,愛不釋手地摩挲著。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啊!”
他一邊欣賞,一邊得意地哼著小曲。
林家果然是財大氣粗,隨便送點東西,都夠他這個戶部侍郎好幾年的俸祿了。
至於那個傻女兒,真是越來越好糊弄了。
三言兩語,就把這麼大一筆財富乖乖交了出來。
看來,她那點小聰明,也就隻能對付對付柳氏那種後宅婦人。
在自己這個官場老油條麵前,還是嫩了點。
陸非瑜越想越得意,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著,該用哪箱金子去打點上司,該用哪匹緞子去討好同僚。
就在他沉浸在美夢中時。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雷,毫無征兆地在陸府上空炸響。
那聲音之大,仿佛天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震得整個屋子的窗戶都嗡嗡作響。
陸非瑜嚇得手一抖,手裡的青花瓷瓶差點掉在地上。
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罵道:“這鬼天氣,打這麼響的雷做什麼!”
話音未落。
又一道更加粗壯的、亮如白晝的閃電,如同天神的利劍,直直地從烏雲中劈下!
那道閃電的目標,精準無比。
不偏不倚,正好劈在了陸府後院,那個剛剛堆滿了金銀財寶的——甲字號大庫房的房頂上!
“滋啦——!”
一聲巨響過後,乾燥的木質房梁瞬間被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