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三胡掏了掏耳朵,“你吼這麼大聲作甚。”
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一道凜然音波迅速攻來。
饒是洛晴衣早有準備,看到音波的那一霎那立刻躲避,也還是躲避不及,被生生砍下一臂。
鳳三胡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他根本沒想到狐岫凝居然能從那一擊下活下來,此時竟然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恐懼。
洛晴衣慘烈的痛哭聲拉回他的思緒。
鳳三胡身形擋在洛晴衣的麵前,雙拳染上火焰。
他冷靜的吩咐洛晴衣:“你先離開,我來擋她。”
他可不信狐岫凝真那麼狠心殺他。
一路觀察下來,狐岫凝心善,隻要他低一下頭,她必然會原諒他的!
“你可彆死了!”洛晴衣聲音都染著戾氣,看著左臂的斷袖沒有戀戰,右手掐訣禦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冰藍色弧線。
她本想放句狠話,可是心下恐懼,一時連自己到底說沒說都忘記了。
狐岫凝身形修長,在月光的照耀下,她抱著琵琶,襟飄帶舞,一道道音波化作萬千殘影,朝對麵男子襲去,絲毫沒有對方是曾經的同行之人而手下留情。
在她眼底,鳳三胡自背叛她的那一刻起,她們二人就不再有什麼勞子同伴之情,而是敵人!
顯然鳳三胡並不這麼認為,他狼狽躲著攻擊,嘴中還在說著:“狐岫凝,我原諒你的欺騙了,我們繼續當朋友。”
“朋友?惡心。”
從始至終都是鳳三胡她,而不是她負鳳三胡!
鳳三胡找到音波之間的間隙,迅速拉近與她的距離,猛地出拳,拳風之烈,招招想置她於死地。
狐岫凝後退避開火拳,腳尖一點地麵,反手一爪擊向鳳三胡的胸口。
五道血痕深可見骨,血液四濺。
“你忘記當初說的那些話了嗎!”鳳三胡退後數步,他居然忘記了狐岫凝的爪子鋒利無比!
狐岫凝冷笑:“我救你數次還不夠嗎!?說出你與洛晴衣的交易,我饒你一條賤命。”
鳳三胡自是不可能說出交易,洛晴衣去得路上告訴他隻她隻能拿出一個令牌,若是告了狐岫凝,那這個機會定會被狐岫凝搶去,他能出無儘沙漠的機會微乎其微。
在他思考的時間,狐岫凝再次布下數道音波,他隻來得及躲避,沒想到狐岫凝竟然趁他躲避的時間放棄遠攻,身體前傾,利爪如毒蛇般狠狠的刺進他的胸口。
朦朧間,鳳三胡想起第一次見狐岫凝之時,簡陋的小竹屋,兩位少女正談笑,那樣的生機活力,他從未見過。
“你為什麼不能善意待我……”
淚水劃過臉頰,他的聲音開始變得顫抖。
他的喉嚨發緊,仿佛在訴說著心中的不甘。
“善待?”狐岫凝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笑出了聲。她忽然意識到,有的人無論你怎麼善待他,隻要有一次沒有按他的心意走,以前對他做的好處他就會全部選擇性遺忘。
他不是人。
狐岫凝想起來了。
他隻是有一具人身,長得像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