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新皇後,是太傅寧鴻的孫女,寧白露。”何歲繼續說道,語氣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一個很乾淨,也很懂事的姑娘。”
“噗——”
顧氏猛地噴出一口心血,身體搖搖欲墜。
乾淨?
懂事?
每一個字,都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她輸了。
不僅輸掉了後位,輸掉了家族,輸掉了性命,甚至連存在過的痕跡,都即將被一個“乾淨”的女人徹底抹去!
“何歲!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竊賊!亂臣賊子!”
她瘋狂地尖叫著,想要撲上來,卻被何歲身後如鐵塔般的秦天,用刀鞘輕輕一擋,便狼狽地摔倒在地。
何歲緩緩蹲下身,與她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對視。
【嘖,都這副尊容了,嗓門還挺大。】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一個小掛而已,居然用來盛放那麼巨大的野心。】
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瓷瓶,隨手扔在了顧氏的麵前。
瓷瓶在布滿灰塵的地上,滾了兩圈,停下。
“這是朕,賜你的最後體麵。”
何歲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終結一切的決斷。
“鴆酒,無痛。”
“你可以選擇喝了它,保留最後一絲尊嚴上路,隨後以皇後禮下葬。”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或者,等朕大婚之後,朕會讓東廠的緹騎,教你宮裡一百零八種有趣的刑罰,再把你扔去亂葬崗陪你父親。”
“你自己選。”
說完,他站起身,再也沒有看地上的女人一眼,轉身便走。
仿佛他來此,真的隻是為了通知一聲,順便處理一件垃圾。
身後,傳來了顧氏淒厲而絕望的哭嚎,那哭聲中,夾雜著瓷瓶被狠狠捏碎的聲音。
何歲腳步未停。
一個時代,在他身後,徹底落幕。
……
回到養心殿,殿內依舊空曠死寂。
但何歲的心境,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清掃了最後的垃圾,現在,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遊戲中去了。
“小安子。”
帝王的聲音,再次響起。
剛剛退入陰影的東廠提督,身形一滯,再次滑跪而出,額頭緊貼地麵。
他能感受到,陛下從冷宮回來後,那股君臨天下的威壓,變得更加純粹,也更加……可怖。
“奴才在。”
“傳朕密令,命玄鏡司整理一份名冊。”
何歲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如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名冊上的人,需滿足三個條件。”
“其一,確有經世之才,卻因出身寒微,或性格耿直,被朝中派係打壓,至今仍在底層蹉跎歲月。”
“其二,身家必須清白。或者……有些汙點也無妨,但其把柄,必須被玄鏡司牢牢掌控在手中。”
“其三,心懷抱負,其誌向與朕之宏圖一致。朕要的,是孤臣,是利刃,是能為朕披荊斬棘,亦能隨時為朕犧牲的棋子。”
小安子心中劇震,他瞬間明白了陛下的深意!
這哪裡是在整理名冊?
這分明是在為未來的朝堂,篩選一批隻聽命於陛下一人,隨時可以替換掉那些世家門閥的“新血”!
【來吧,係統,朕的“人才儲備庫”都給你準備好了。】
何歲靠在龍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到時候,朕的皇後隻需要“慧眼識珠”,從這份名單裡“發掘”出一個又一個賢才。】
【她收獲了賢德的美名,係統得到了滿足,而朕……收獲了整個朝堂。】
【一魚三吃,完美。】
他補充道:
“這份名冊,不必呈給朕。”
“想辦法,讓它‘不經意’地,出現在未來皇後的視野裡。”
“比如,混在一堆廢棄的舊卷宗裡,或者,當成包點心的油紙。”
“總之,要讓她覺得,是她自己,憑著聰慧與運氣,才發現了這些蒙塵的明珠。”
“懂了嗎?”
小安子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他猛地叩首,聲音因極度的敬畏而顫抖。
“奴才……遵旨!奴才明白!”
帝王之心,深如淵海!
這已經不是陰謀,這是擺在明麵上的陽謀!是以天地為棋盤,以人心為棋子,堂堂正正的碾壓!
何歲拿起禦案上那份早已擬好的大婚典禮流程,上麵用朱筆圈點的細節,極儘奢華,足以讓天下任何一個女子都為之瘋狂。
這場即將到來的盛大婚典,不是兩個人的結合。
而是一場狩獵。
他,是獵人。
他的皇後,是他最珍貴的誘餌。
他真正的獵物,是一個尚未降世,便已注定要為他打一輩子工的……係統。
大婚之日,便是……收網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