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淡淡的回道。
陳默這才發現,確實不是他們成婚的那套衣服,隻是顏色同樣大紅,但這套衣服,更像是古代有錢人家小姐穿的衣裙。
隻見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測儀器,從大樓底部厚重的花崗岩基座開始,一寸寸向上移動。
掠過冰冷光滑的玻璃幕牆,那些在夜色中反射著光怪陸離影像的窗戶,最終定格在整棟大樓那如同方尖碑般直刺夜空的頂部造型上。
陳默感覺到身邊的寒意似乎更重了幾分,還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空間被扭曲的滯澀感。他疑惑地看向蘇璃。
蘇璃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此刻仿佛倒映出一些常人無法看見的景象。
她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動,像是在嗅探著空氣中無形流轉的“氣”。
“夫君…”
她清冷的聲音在夜風裡響起,帶著一種洞悉本質的漠然,
“此樓…有異。”
她抬起捏著棒棒糖小棍的手,並非指向入口,而是虛虛地點向大樓的基座與周圍空曠廣場的交界處。
“此地…形如倒扣之甕,四野無依,八方風煞直貫而入,為‘漏財敗運’之相。”
她的指尖在空中劃過一道無形的軌跡,仿佛勾勒出風的流向,
“然…此樓卻反其道而行之,強納煞氣,以煞為引,築百骨奪運樁。”
“百骨奪運樁?”
陳默心頭一凜,這名字聽著就透著一股邪性!
“嗯。”
蘇璃微微頷首,空洞的眸子轉向大樓那巨大玻璃幕牆的反射麵,
“其幕牆…非為采光,實為‘聚煞鏡’。”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虛空中,仿佛點在那些冰冷的玻璃上,
“日間聚陽煞,灼人心智,亂人氣運。夜間…納陰煞,彙四方遊魂野魄之怨戾。”
她的目光緩緩上移,最終落在大樓頂部那尖銳的、如同利劍般的設計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頂如劍鋒,懸於眾人之上,此為‘懸針煞’,奪頂樓以下所有生靈之‘生氣’,彙於一點,強轉…財運。”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但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鑿在陳默的認知上。
他抬頭看著這棟在夜色中閃著冷光、象征著“科技”與“財富”的大樓,隻覺得一股寒氣順著脊椎爬了上來。
這哪裡是什麼辦公場所?
這分明是一座精心設計的、吃人不吐骨頭的祭壇!
“所以…這樓裡工作的人…”陳默的聲音有些乾澀。
“非大富大貴,命格強硬,福澤深厚者,以其自身氣運強行對抗此陣,或可無損,反得微利。”
蘇璃的視線掃過那些零星亮著燈的窗戶,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
“餘者…命格稍弱者,必遭反噬。輕則體虛多病,運道低迷,諸事不順。重則…”
她的目光落回李陽墜落的那個黑暗窗口,
“心神被奪,戾氣纏身,如薪柴燃儘,化為滋養此陣之怨戾養分。”
她頓了頓,小巧的鼻翼再次翕動,眉頭蹙得更深了些:“而夫君汝之‘厄’…在此陣中,尤如…暗夜明燈,饑獸眼中之血食。極易被此陣引動、放大,亦極易被陣中滋生的怨戾邪祟…視為同類或…獵物。”
轟!
陳默隻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