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深更半夜的，這兩個人跑到這剛死過人的大樓裡來乾什麼？！
尤其是這女孩，這身打扮…邪門！
太邪門了！
更讓他心頭發毛的是，這女孩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寒意，和這棟樓裡某些晚上巡邏時感覺到的“不對勁”的地方，似乎隱隱呼應！
“是…是你？”
老劉的聲音有點發乾，手電光在蘇璃身上停留的時間明顯過長，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陳默？你…你怎麼又回來了？還帶著…”
他話沒說完，但眼神裡的驚疑和戒備幾乎要溢出來。
握著警棍的手明顯緊了緊，身體下意識地向後微仰，似乎想離那抹紅色遠一點。
陳默放下擋光的手，臉上沒什麼表情，聲音平淡得像是在說“吃了沒”：“劉師傅，是我。白天落了點東西在工位，很重要，回來拿一下。”
他指了指樓上，“拿了就走。”
“落東西？”
老劉顯然不信，眉頭擰成了疙瘩，手電光再次掃過陳默鞋麵上那幾點暗褐色的痕跡，又飛快地瞥了一眼安靜站在陰影裡、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蘇璃，心裡直打鼓。
他乾保安十幾年，直覺告訴他，這事兒不對勁！
尤其是這個穿紅衣服的女孩，那眼神…看得人心裡發毛！
而且，他總覺得這女孩站的位置，周圍的空氣都扭曲了一下，光線也特彆暗。
他隻要當做看不見，對方也不會傷害他。
“公司有規定，非工作時間…”
老劉試圖用規矩搪塞，腳步卻下意識地往前挪了挪，堵住了通往上一層的台階，手電光柱牢牢鎖定陳默，
“再說，白天剛出了那事…你這…不太合適吧？要拿東西，明天上班再來！”
氣氛瞬間繃緊。
空氣仿佛凝固了。
消防通道裡隻剩下應急燈幽幽的綠光和老劉手中手電刺眼的白光在無聲對峙。
那股陰濕的腐壞氣息似乎更濃了些。
陳默的眼神沉了下來。
他不想節外生枝，但保安的阻撓讓他心頭那股戾氣又開始蠢蠢欲動。他正要開口，一個清冷的聲音卻突兀地響起，打破了僵持。
“他…說謊。”
蘇璃不知何時已經飄到了陳默身側，與老劉幾乎隻有幾步之遙。她微微歪著頭，空洞的黑眸直直地看向保安老劉的心臟位置，仿佛能穿透那層製服和皮肉，看到裡麵劇烈跳動的東西。她另一隻手裡，還捏著那根光禿禿的棒棒糖小棍。
老劉被這突然的靠近和直勾勾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強光手電差點脫手：“你…你說什麼？！”
蘇璃的視線緩緩上移，對上老劉驚疑不定的眼睛。她粉色的舌尖輕輕舔了一下手裡那根光禿禿的棒棒糖棍子殘留的最後一絲甜味，動作帶著一種孩童般的專注，說出的話卻冰冷刺骨：
“你心裡…在害怕。很害怕。像…被蛇盯住的青蛙。”
她的聲音沒有起伏，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看到了什麼？在…那個人掉下去之後？或者…之前？”
轟！
老劉的臉色在強光手電的映照下，瞬間變得慘白！
他握著警棍的手劇烈地顫抖起來，手電光柱也跟著瘋狂晃動，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投下扭曲跳躍的光斑。
蘇璃的話，像一把冰冷的鑰匙，瞬間打開了他拚命想要鎖死的記憶閘門！
李陽墜樓前那絕望的眼神，身體砸在地上那聲沉悶的巨響，還有…還有張強事後那陰冷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