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的門虛掩著。
裡麵空間不大，牆上嵌著幾塊分割成小屏幕的大屏幕，大部分區域都顯示著空蕩蕩的走廊、辦公區或者電梯廳。
然而，當陳默的目光掃過那些屏幕時，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瞬間攫住了他！
太乾淨了！
或者說，太聚焦了！
幾乎所有能清晰看到畫麵的攝像頭，其視角都無比精準地對準了同一個區域——他和李陽所在的工位區！
他們兩人的工位、座位、過道，甚至通往會議室的走廊拐角，都被多個不同角度的攝像頭牢牢鎖死，畫麵清晰無比，連李陽工位上馬克杯的卡通圖案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大樓的其他區域——前台、其他部門的辦公區、休息室、甚至部分走廊——要麼監控畫麵是一片漆黑（攝像頭明顯沒開或者被遮擋），要麼就是鏡頭被刻意調整到了模糊不清、隻能勉強分辨人影晃動的角度！
整個監控布局，仿佛一張精心編織的蛛網，而他和李陽，就是網中央唯二醒目的獵物！
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
一股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天靈蓋，比剛才在消防通道感受到的蘇璃的寒意更加刺骨！
這他媽哪裡是正常的公司安保監控？！
這分明就是定點監視！
他和李陽的一舉一動，都被無數雙冰冷的電子眼死死盯著！
難怪…難怪隻有這一家“宏遠科技”錄取了他這個出了名的衰神！
難怪李陽這個陽光開朗、能力出眾的新人，會和他這個“掃把星”分在同一個組！
原來他們倆，從一開始，就是被這棟吃人的凶樓、被某個藏在幕後的黑手，精心挑選出來的“祭品”！
一股被愚弄、被當成牲畜般圈養觀察的暴怒瞬間衝垮了陳默的理智！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控製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操他媽的！”
陳默低吼出聲，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眼睛瞬間布滿了血絲，
“拿老子當祭品？！拿李陽當祭品？！張強！還有這該死的破公司！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他胸腔劇烈起伏，怒火幾乎要將他點燃，連呼吸都帶著灼熱的氣息。
站在他身側的蘇璃，空洞的黑眸掃過牆上那些聚焦的監控畫麵，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動了一下。
她似乎對陳默的暴怒有些不解，但清晰地感受到了空氣中那股因他怒火而劇烈翻騰的“氣”，以及…那些監控鏡頭裡殘留的、冰冷的、帶著審視和惡意的“目光”。
“夫君…”
蘇璃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陳默幾乎要失控的怒火。
她抬起捏著棒棒糖小棍的手，指向牆上那些對準他們工位區的清晰畫麵，指尖在虛空中緩緩劃過，仿佛在勾勒那些無形監控視線的軌跡。
“此陣之眼…不止於金蟾。”
她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洞悉本質的漠然，
“這些‘眼睛’…亦是陣樞。非為守護，而為…圈定‘薪柴’，觀其燃燒，導引…怨戾之氣。”
她的目光轉向陳默，那雙純粹的黑眸裡映出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汝與亡者…氣運殊異，一厄一盛，恰為此陣…所需‘薪柴’。厄者引怨，盛者燃魂，相激相蕩，怨戾…方熾，滋養…方濃。”
蘇璃的話，如同一盆混合著冰渣的冷水，兜頭澆在陳默燃燒的怒火上！
陣樞？
圈定薪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