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懋瀾笑了笑道：“大皇子在吏部掛了職，不過最近身體欠佳，常來書院。一為休養，二為瑛兒之故。倒是二皇子，這是第一次來書院。”
“今上子嗣不豐，三人也沒有明麵上的衝突，關係尚可。”黎懋瀾道，“二皇子作為兄長，去看望弟弟也屬平常。”
“三皇子去年就入了學吧？現在二皇子才想到關心下弟弟？”尹玖茉嗤之以鼻。
“畢竟是龍子龍孫，該有的尊卑你要遵從。可不能在外人麵前這般說。”黎懋瀾敲了她的頭。
尹玖茉縮了縮脖子：“我又不傻。何況咱們與二皇子可是各種不對付，我怎麼可能讓他抓了痛腳?”
黎懋瀾無奈地說道：“你骨子裡就沒有尊卑，若不然之前是誰敢在麵聖時抬眼直視聖顏的？”
“現在記得牢牢的了，頭都不曾抬。”尹玖茉略有些心虛。
黎懋瀾招來暗中保護尹玖茉的侍衛問了幾句，然後揮手讓他離開。
“查了查三皇子的功課，又去了三皇子住的院子瞧了瞧。三皇子的院子滿院都是一些奇技淫巧之物。”黎懋瀾看了尹玖茉一眼。
尹玖茉又心虛了一些。
三皇子的院子她去過。這個院子最大，住了三皇子從小就跟著的兩個伴讀，還有黎懋瀾三個兒子。
“也沒有我多少事，那善玉不是愛做這些嘛，我就隻設計了一點點。”尹玖茉比了很小一段距離。
然後她又搖頭道：“而且三皇子功課也不咋樣。那般努力卻成績平平，連夫子都不好意思批評他來著，我瞧著他失落的模樣都心疼。”
“所以你就叫善玉他們幾個陪著他瞎玩？”黎懋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也不是瞎玩啊！每個人的天賦不同！多試些說不準就能發現他的天賦在哪了！”尹玖茉反駁道，“你瞧你大兒子不就是射箭百步穿揚麼？”
善玉智商太高，動手能力也強，尹玖茉有些跟不上。
“不過善寧這孩子讀書也太厲害了吧，聽聞今年二月通過縣試，四月過了府試，現在已經是童生了！才十歲啊！”尹玖茉感歎道。
黎善寧是江宛青的兒子。
黎懋瀾見她誇讚，神情有些複雜。
他們二人因江宛青鬨了許多次矛盾，可如今提起來，尹玖茉竟這般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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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因為尹玖茉太在意而痛苦不已，現在她這般雲淡風輕，黎懋瀾心裡卻還是覺得不是滋味。
這種如梗在喉的感覺，倒讓他理解了幾分之前尹玖茉的心情。
“嗯。”黎懋瀾垂下眼眸不欲多說。
“不過我聽善顥說，這孩子太拚了。每天學到半夜，你還是要多勸導一番。”尹玖茉忍不住說道。
尹玖茉倒是不想管，生怕到時候江宛青還以為見不得她兒子好。
去年便聽說黎善寧每日隻睡三個時辰不到。
現在為了趕考更為過分，每日子時末才熄燈，卯時不到就起來了。一天睡四五個小時怎麼夠！
這些時日為了找尹玖茉，家裡幾個孩子黎懋瀾也並沒有太多關注。
雖有嬤嬤們照看，謝夫人也是時常照料，但畢竟是父親，黎懋瀾也生出幾分愧疚。
“我壓一壓他，三年兩次院試，明年上半年的便不參加了，後年再說。”黎懋瀾道。
尹玖茉一直認為大人之間的矛盾不要累及孩子。
黎善寧現在一臉陰鬱，又瘦得厲害。
總歸是她的學生，對她也恭敬。若不是對方母親是江宛青，尹玖茉都要找學生家長談話了。
“找院裡的侍衛盯著，必須辰時末便睡。都是長身體的時候，這般勞累吃不消。”尹玖茉提議。
等黎懋瀾點了頭，尹玖茉才回過神來笑道：“本是在說二皇子，現在又扯了開去。”
“二皇子不是那般好相與的，能避則避。”黎懋瀾交代道。
“明了明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說了半天話尹玖茉有些累了，打了個嗬欠。
兩人便結束話題歇下。
等尹玖茉睡著後，黎懋瀾才悄悄起身，前往黎老太爺的院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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