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英也壓低聲音道：“你道今日長公主為何去找祈玉？
剛那長公主自己說漏了嘴，原來是她約了祈玉。
說來也是個癡情的可憐人。剛那般崩潰的模樣，倒像祈玉對不住她了。”
尹玖茉沒見著當時的情形，卻也覺得心裡有些堵。
兩個無關的人在爭執，正主兒在一旁也不知道多難受。
“倒也不全是癡情。公主嘛，從小隨心所欲彆人捧著慣了，沒有得到的東西總是更難忘些。”尹玖茉道。
這頓宮宴菜肴精美，又新置了暖鍋。可惜尹玖茉等眾人都吃得食不知味，草草吃完便各自辭彆。
不知如何勸慰公孫芸，隻得草草抱了抱她說了幾句。
尹玖茉踏著這厚厚的雪往外走，一堵堵紅色宮牆，在白茫茫的大地上更顯得鮮紅。
這時候女子多艱難。
盲婚啞嫁的這般多，相敬如賓也是不錯，困在後院一輩子不得脫身的，千千萬萬。
連她們這些有挑有選的，看似真心的，又怎敵歲月無情？
一直到回府安睡，都沒有見著黎懋瀾。想與他說說今日的事也不得成。
尹玖茉心裡悶悶的，有些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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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日，淥荷和絳桃服侍尹玖茉起床。
雖然兩人獨擋一麵了，可早晨這個習慣兩人都沒有改掉。
淥荷邊給尹玖茉梳頭邊講講現在鋪子裡的情況，又多開了幾家鋪子，生意都還不錯。
絳桃也說說京城裡的各種大事，或是收養了多少無家可歸的小孩兒。
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尹玖茉卻心裡有些不安。
“侯爺昨夜沒回府，也未曾交待，可是有什麼事？”尹玖茉問道。
絳桃抬頭與淥荷對視一眼，低聲道：“侯爺他……”
“怎麼了？”
“隻是聽說，侯爺惹惱了皇上，在宮裡跪了一晚上。現在還沒起來。”
“什麼！”尹玖茉猛地起身，“怎麼沒人同我說？”
“黎平護衛不讓我們同你說。”絳桃還是同尹玖茉說了。
皇上的禦書房外，一個人影跪在雪地裡一動也不動，身體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
旁邊有一個暖爐，雪花落在上邊，就化作了水。
一把傘遮住了人影，幫他擋住了紛紛落雪。
“侯爺。”尹玖茉站到黎懋瀾身邊喊了一聲。
那一動不動的身影才抬頭看過來。
黎懋瀾的臉色有些發青，嘴唇泛白，看見尹玖茉便道：“你怎麼來了？快些回去。”
尹玖茉來時已經問過黎平。
昨日皇後賜妾之後，便去找了皇帝。皇帝也同意了。
可黎懋瀾一口回絕。
甚至不惜跪於禦書房外求皇上收回成命。
“侯爺這是何必？”尹玖茉道，“同這沈家姑娘周旋，不是咱們商量好了的麼？”
黎懋瀾沉默片刻道：“與她周旋和入府為妾是兩碼事。”
“皇上都發話了，你未必能抗旨？”尹玖茉早就已經感覺到了皇權至上的無奈。
聽得那邊沉默不語，尹玖茉道：“不過是個妾罷了，這也是不得已，我不介意了。”
黎懋瀾跪得筆直，聽到這句話，卻低低笑了：“是啊。不過是個妾罷了，不得已，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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