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玖茉從袖中拿出鳳鑰來放在桌上,氣定神閒地道:“二弟,我有等同於族長之權。你說我有沒有權力趕你出去?
我今日好好與你說,你要麼老實便出去了,銀錢給足你。你若是不聽,那便換一個法子。
劉姨娘貪墨公中,是母親擔下保證。雖補足了銀兩,但是你說我再往前查一查又如何?”
黎懋昭聽到銀錢二字已經有些許動心,一聽說要翻之前舊賬,癲狂的理智終於回了爐。
劉姨娘也是臉色鐵青,她這麼多年從公中貪了多少給了娘家,又或維持兒子的奢侈生活,她根本都不敢算。
她自然知道許多賬是抹不平的,能翻出來的也是不小數目。
這會兒母子二人對視一眼,有了一絲懼意。
黎懋昭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他終於低下頭道:“但憑嫂嫂處置。”
等黎懋昭出了門,劉姨娘才站立不穩跌坐回座位上。
尹玖茉對上首的謝夫人道:“母親,我之前說過,若是查出引誘顥兒賭博之人,將府中中饋交於其管理。”
謝夫人明白了她的意思,頗有些驚訝地說道:“這…她不是已經不是瀾兒的妾室了嗎?這般會不會有些不合適?”
“我聘她為侯府總管事,三年一期。”尹玖茉解釋道。
謝夫人聽著有些暈乎,不過還是笑道:“你做事必然有你的道理,按你的去做吧。”
隨後尹玖茉叫劉姨娘在半年之內協助江宛青,移交管家之權。
劉姨娘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現在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兒子更是被趕出府去,隻得暗自咬牙應下。
黎懋瀾晚間問起此事,苦笑:“我也看不透你了。”
尹玖茉放下手中的筆笑道:“我可沒那般大方,放情敵在我夫君眼皮底下。”
黎懋瀾鬆口氣道:“我隻怕你誤會於我。
我與你不同,沒你那麼重的道德約束。你說我冷心也罷,說我渣男也好,我自認從未虧待過她。
我與她的因果自有我自己擔著,並不希望你有什麼負擔。”
尹玖茉知道自己現代人的思維過重,不過也搖頭笑道:“我既然已經放下,便不會再因此事懷疑你。何況現在和離再嫁再娶的也不在少數,我自然不會再因為前任之事與你糾纏。”
“如此便好。”黎懋瀾上前抱起尹玖茉親了親道,“那今日之舉是為何?”
尹玖茉摟著他的脖子道:“你信巧合嗎?”
黎懋瀾看了她一眼又搖搖頭。
“我倒是信。”尹玖茉笑道,“但太過於巧合的事我是不信的。”
“善寧一向身體康健,之前沒有任何征兆,剛在我要江姨娘離開府上時突發心疾。這種巧合實在很難讓人不懷疑。”尹玖茉道。
“我查過,暫時沒查出什麼蹊蹺之處。”黎懋瀾眼神微動。
“也許是我多心。”尹玖茉道,“但我實在無法忽視這裡邊的怪異之處。
若說江宛青對自己親兒子下手,我又不敢相信。
可善寧這一病,確實讓江宛青能拿捏著留下來。
真巧合也就罷了,如果真是有人算計,對孩子下手,觸犯了我的底線。
而且若是其他人的算計。那麼這個人為何這般做?”尹玖茉坦誠她的懷疑。
黎懋瀾笑道:“咱們想一塊去了,我也暗自在查。不過,我不想讓江宛青留下來。”
尹玖茉搖搖頭道:“如果真是人算計,那這次不成還有下次。也不知道再從哪下手。倒不如順水推舟瞧上一瞧,看到底是不是真巧合。”
“既是如此,又何必讓她掌這中饋?”黎懋瀾心裡還有些擔心。
“越是顯眼的位置,越是人盯著。何況劉姨娘現在知道了是她舉報了自己的兒子,隻會把她放眼皮子盯得更緊。
而且江宛青掌控善寧太過了,我與她達成協議,她執掌中饋,以後讓善寧與幾個孩子同住。”
“她不是不肯麼?”黎懋瀾詫異道。
“她現在已經確定能留在侯府,而且三皇子待咱們府上的日子多,我又同她說可以隨時來看善寧。她豈有不應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