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大夥兒臉一黑,謝夫人尷尬道:“你才八歲不到,怎的就要嫁妝了?”
“我要把我的嫁妝都送給母親。”徽若哭得眼睛都腫了,“母親好窮啊,她的嫁妝都沒了。”
“什麼?”連黎老太爺都驚到了,“怎麼回事?小玖兒的嫁妝怎麼了?誰膽子這般大!敢圖小玖兒的嫁妝?”
徽若抽泣著道:“爹爹。”
“這個不孝孫!”黎老太爺拍桌子怒道,“連媳婦兒的嫁妝也敢吞?”
謝夫人生氣道:“逆子!不像話!”
她轉過頭又安慰道:“囡囡彆哭,祖母有錢,祖母給小玖兒。”
“等等。”二房夫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咱們問問清楚再說。懋瀾可不是這樣子的人。”
“徽若啊,你且說說,你母親的嫁妝沒了怎麼就是你爹爹乾的呢?”
“我聽到母親在屋裡跟淥荷要錢,”徽若眼睛腫腫的,還在抽泣,“說她的嫁妝都給爹爹送到邊關去了。”
“黎家產業竟貧到了要動媳婦嫁妝的地步了?”黎老太爺嚴肅地問下首的一個黎姓族人。
這黎姓族人也是管理黎氏產業的,這會兒趕緊起身回道:“族長夫人善經營,現在族中產業都在擴張。雖說這幾個月每月都往邊關送大量物資,但遠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不過,”這黎掌事又道,“倒也是縮減了不少用度。”
“這是自然。”黎老太爺點頭道,“懋瀾帶著族中人征戰沙場,咱們也當為他們儘份心力。”
黎掌事道:“黎氏族人人員眾多,想來是侯夫人是為咱們著想,不願大夥兒一起吃苦,才把自己嫁妝拿出來了。”
眾人皆沉默了。
“咱們倒不如她通透。”黎老太爺歎口氣,“黎家一榮俱榮,隻有懋瀾他們取得勝利,咱們黎氏才能延續榮光。”
“從我私庫裡拿出十萬貫來,呆會兒給小玖兒送去。”黎老太爺吩咐旁邊的李老管家道。
“老爺,你的錢都用來支持北地辦學了。這十萬貫,隻怕是你最後的積蓄了。”李老管家有些憂慮地說道。
“拿!這次出征不同以往,隻能勝不能敗。”黎老太爺麵容堅定道。
“我這出五萬貫。”謝夫人也毫不猶豫道。
二房劉夫人心裡盤算一番道:“咱們二房也可以拿出兩萬貫。”
三房李氏也馬上道:“我也出五萬貫。”
幾人中二房錢財稍差一些,現在還有黎容瓊待嫁,又還有一個尚在繈褓的嫡子,眾人也不覺得少。
如此黎氏族中眾人紛紛報數,幾千貫、幾百貫都不拘著數字,隻按自己的情況出著,。李老管家一一記下。
等盤算了一番,竟然籌集了不下四十萬貫錢。
等尹玖茉姍姍來遲同眾人道歉時,卻發現眾人都以憐愛的眼光看著她。
不明所以的她隻能一一微笑。
三日後她拿到錢的時候人都傻了。
“這是什麼?”
“老太爺和黎氏族人單獨湊上來的銀子。”李老管家在一旁恭敬道,“老太爺說了,黎家產業隻要能維持族人生計便可,其他皆由夫人隨意支配。萬萬不可再動用嫁妝。”
“這……”尹玖茉有些尷尬道,“太公聽誰說的,我沒用嫁妝。我還有錢呢。”
李老管家隻是笑笑道:“夫人對黎家的大義,黎氏族人都記在心裡。無論人或物,夫人隻管驅使便是。”
尹玖茉接過冊子翻看,每人的捐款數額都一一登記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