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西邊儘頭的‘聽雪苑’有古怪!那院子裡的花草儘數枯死,但書房裡卻有一股極淡的枯草與金屬混合的氣味!”
江遇精神一振,立刻大步流星地朝西院走去。
聽雪苑。
果然如親兵所言,整個院落毫無生氣,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乾了。那間書房從外麵看平平無奇,但一推開門,那股“枯草朽金之氣”便撲麵而來。
江遇的視線在書房內掃過,最後定格在一麵掛著山水畫的牆壁上。他走上前,伸手在牆上摸索片刻,指尖觸碰到一塊微凸的磚石,用力一按。
哢嚓——
牆壁緩緩向兩側移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陰冷的氣息夾雜著更濃鬱的怪味從中湧出。
“侯爺!”親兵們立刻拔刀護在他身前。
“守住外麵。”江遇隻留下一句話,便提著燈籠,獨自走了進去。
石階盤旋向下,儘頭是一間巨大的密室。
密室中央,一個繁複無比的陣法正在幽幽地發著光。陣法的紋路如同活物一般,緩緩流淌,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而在陣法之中,一個女子正披頭散發,神情癲狂地維持著陣法的運轉。
是柳如煙。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陣法中心,一個躺在石台上的男人。那人麵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胸口沒有一絲起伏,若非身上還穿著國師那身標誌性的雲紋白袍,幾乎與死人無異。
謝緒淩的肉身。
江遇的心頭猛地一沉。
“柳如煙!”
他的一聲厲喝,如平地驚雷,讓沉浸在陣法中的柳如煙渾身一顫。她猛地回頭,看到江遇的那一刻,眼中先是震驚,隨即被無儘的恐慌和怨毒所取代。
“江遇!你怎麼會找到這裡!”她尖叫起來,聲音刺耳,“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束手就擒吧。”江遇的聲音冷得像冰,“你父親保不住你,太師府也保不住你。”
“不!我不能失敗!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柳如煙狀若瘋魔,她突然撲向陣法的一角,那裡鑲嵌著一顆拳頭大小的黑色晶石,似乎是整個陣法的核心。她想毀了它!
江遇身形一閃,快如鬼魅,後發先至,一掌劈在她的手腕上。柳如煙吃痛,發出一聲慘叫,被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江遇扼住她的喉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國師為何會在此處?”
絕望之下,柳如煙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她大哭大笑起來,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
“不是我……不是我一個人的錯!”她嘶吼著,將所有的秘密都傾瀉而出,“是父親!是父親貪圖國師‘窺天之能’,才設下此局!他說隻要奪了謝緒淩的力量,我們柳家就能取代皇室,成為大周真正的主人!”
“我隻是嫉妒慕卿潯那個賤人!我隻是想讓她嫁不成唐宴沉,讓她身敗名裂!可誰知道……誰知道國師的魂魄竟然如此強大,陣法失控,他……他離魂了!這不關我的事!都是父親的野心害的!都是他的錯!”
江遇聽著她的哭嚎,再看了一眼陣法中毫無生氣的謝緒淩,眼中風暴彙聚。
他鬆開手,站起身,對著衝進來的親兵下令。
“將柳如煙捆了,堵上嘴,帶走。封鎖此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補充道:“立刻,去宮裡請最好的禦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