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貴妃突然換了副臉色。
她溫婉大方落座到一旁,翹起了二郎腿,以一種俯視的目光望向李象。
那氣場仿佛突然打開。
李象不由得升起一絲警惕。
“本宮受聖上之命管理後宮,李象為聖上之孫,為何見到本宮不行禮?”
韋貴妃突然有種母儀天下的氣概。
韋待價感受最深,激動地站到韋貴妃身上,肆虐望著李象。
既然不動粗,那就用禮法,李象定然乖乖行拜大禮,遠比抓拿李象更有成就感。
哦,原來是不準備動粗了,要說一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禮法。
李象對此並不抗拒,韋貴妃是爺爺的婆娘,他理應參拜。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
故而收起寶劍,規規矩矩向對方行了個叉手禮。
“你也不小了,為何煮個茶也能失火,是不是平常很少生火?”
韋貴妃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已經拿捏了李象。
因為無論李象回答是還是不是,她都有理由懲罰李象。
還有今日華清宮的損失,也一並算在東宮的頭上,要東宮賠償。
“貴妃娘娘是想懲罰我嗎?”
李象又怎麼可能看不透這點。
故而沒有落入她的陷阱,而是反問。
“本宮行使皇後之權,也是你長輩,替你母親劉奉儀教育你,可以吧?”
韋貴妃並不覺得意外。
十二歲的孩子,不是那麼容易落入圈套。
但無妨,程處弼決定不插手後,場麵就由她掌控了。
“自然可以。”
李象點點頭道。
“既然如此,你就去掖庭宮學習兩個月燒火吧。”
韋貴妃淡淡道。
身後的韋待價露出了笑容。
去了掖庭宮,就得按照那邊的規矩辦事。
諸多曾經受寵的妃子被貶去那邊,都被調教得乖乖做事,更不要說是區區庶出皇孫。
“不行。”
李象搖搖頭。
“本宮替你母親教育你,你有何不滿?”
韋貴妃淡淡道。
不滿,那就進行體罰。
前麵都鋪墊好了,在場的人都聽到。
她是行使皇後之權,替劉奉儀教育兒子。
李象若反抗,她就說是李象故意衝撞她,不服她管教。
從李象認真向她行禮開始,李象的結局幾乎就注定,被她牽著鼻子走。
程處弼也看出這點,望向李象略顯消瘦的身影微微歎息。
“不是,我對貴妃娘娘的懲罰沒有任何意見。”
李象搖搖頭道。
“那你為何說不行?”
韋貴妃這下是有點意外了。
“因為貴妃娘娘沒有問過我母妃的意見。”
李象笑道:“我先是受母妃管教,才是受母親管教,您可以直接替我母親教育我,但你得先問問我母妃同不同意。”
講禮法是吧。
禮法上行使皇後之權的韋貴妃,可以越過劉奉儀管教李象。
但卻不能越過太子妃管教李象,因為禮法上太子妃比貴妃的地位還要高,哪怕她暫代皇後之權。
而從禮法上來說,李象的第一母親是太子妃,第二母親才是劉奉儀。
韋貴妃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心頭有股怒火。
她自詡皇後許久,太子妃常年在東宮,她倒快忘了頭頂還有個人。
前麵自以為掌控全局,卻被李象搬出太子妃,頓時將她的布局徹底瓦解。
後宮佳麗三千,她終究是矮那人一頭。
“暫代皇後之權,也隻是暫代,貴妃娘娘切莫以為自己就是皇後。”
李象看到韋貴妃那變成豬肝般的臉色,忍不住哈哈大笑:“呸,就你還想教育我?”
說罷,在韋貴妃殺人般的目光中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