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擷芳宮,鷓鴣連忙迎了上來,與雀鶯一左一右擁著虞容韶回到配殿,坐到榻上。
鷓鴣自案上端來熱茶,奉給虞容韶,心疼道:“小主受苦了。”
虞容韶接過,飲了小半杯,方緩了氣,將茶盞往地上一擲,清脆的破碎聲伴隨著她的斥罵聲響起:“好個章貴妃,仗著自己協理六宮,竟然指使葉秀女誣陷本主。”
“幸好太後她老人家明察秋毫,將那葉氏趕出皇宮,我看誰還敢做此等小人行徑!”
雀鶯亦是抬高了聲音:“就是,小主您吉人自有天相,那些居心叵測的小人,早晚有報應。”
“那是自然。”虞容韶得意一笑,“雀鶯,本主點心還沒用呢,你去膳房取些來。”
“是。”雀鶯口中應下,身子卻立著不動,主仆三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檻窗,眼見一道黑影閃過,雀鶯方往殿外走去。
虞容韶臉上的嬌縱之色一掃而空,她淡然問鷓鴣:“我去慈安宮後,她們都有哪些反應?”
虞容韶口中的她們,便是同住在擷芳宮裡的其他秀女。此次選秀中選十二人,依照胤朝規矩,中選秀女不會立刻冊封,統一安排住進擷芳宮學規矩。滿月後,才可正式冊封,成為嬪妃。
如今一死,一遣離宮,還未曾滿月,便隻餘十人了。
鷓鴣恭敬答道:“回小主,其餘秀女均表現尋常,唯獨許秀女十分擔憂,甚至想要去宣室殿尋皇上為小主求情,隨後被管秀女勸住。”
“許逢春?我與她可沒有交情。”虞容韶眼角輕輕一挑,似笑非笑,“罷了,那闕玉蘭呢?”
闕玉蘭乃尚書令之女,是這一批裡父親官官職最高的秀女。
“闕秀女對此事毫不關心,沒出過門,也未曾派人打聽。”
虞容韶頷首,“是她的作風。”
鷓鴣有些猶豫著開口:“小主,殺害張秀女的凶手,您可有頭緒?奴婢以為,誣陷您之人必定與此有關。是否需要……”
“不必。”虞容韶從袖中掏出那枚蓮花玉佩,遞給鷓鴣。
鷓鴣雙手接過,查看之後瞪大雙眼,“這是羊脂玉?小主,這玉佩您是從哪兒得來的?”
“廖秀女給的,就在我去慈安宮的路上。”虞容韶神色淡淡,重新拿過玉佩,端詳上麵的蓮花紋樣。
“羊脂玉名貴,我朝皇後玉印亦是用羊脂玉製成,廖秀女給我此玉佩,想必是想讓我指證林婕妤。”
虞容韶指尖輕扣桌麵,“鷓鴣,你聯係那人,我要知道林婕妤近三日的動向,還有,拿到大公主身邊乳母的貼身配飾。”
究竟誰是殺害張福文的真凶有那麼重要麼?太後不在乎,皇上同樣也不在乎,所以,章貴妃可以讓虞容韶成為嫌疑人。
相對的,虞容韶當然也可以讓嫌疑人變成大公主。作為大公主的生母,章貴妃自然也無法撇清關係。
“是。”鷓鴣領命。
忽然,雀鶯拿著食盒一路小跑回來,她的臉上掩不住歡喜笑意。
“小主,皇上身邊的鄺公公來了,請小主到正殿領旨。”
虞容韶心頭一跳,莫非?
她將玉佩收起,扶了扶釵環,確認衣衫整齊後,對鷓鴣和雀鶯說:“咱們走,可不能讓公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