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一邊瞪視虞容韶。
虞容韶瑟縮了一下,害怕地縮到裴南璟身側,抱住他的胳膊。“皇上,您看蔡婕妤,多嚇人呐。”
裴南璟安撫著拍了拍虞容韶,繼而居高臨下俯視跪在地上的蔡婕妤,嘴角勾出冷嘲弧度:“蔡氏,你可知罪?”
“嬪妾……”蔡婕妤咬牙切齒,不願認下。
這時,安靜了許久的章貴妃向前走了幾步,溫和內疚地開口道:“皇上,臣妾有錯,聽信了蔡婕妤的一麵之詞,險些誤會了虞婕妤。”
不等皇上回應,她又立即歉然對虞容韶道:“虞婕妤,本宮在此向你賠罪了,還望莫要計較。”
虞容韶抿唇笑了笑,“貴妃娘娘言重了。”
章貴妃這是選擇放棄蔡婕妤了?
不過也是,皇上很明顯是站在她這邊,即便碎掉的鐲子真的是文貞皇後所賜,皇上依舊不會怪罪她。
更不用說她已經證明,碎鐲並非文貞皇後遺物。
將事情完全推到蔡婕妤身上,這對章貴妃來說,是最佳選擇。
很顯然,蔡婕妤也看了出來,她癱倒在地,喃喃道:“嬪妾……知罪。”
裴南璟冷眼瞧著,冷哼一聲:“朕聽你的意思,你明知盒中玉鐲是文貞舊物,仍故意毀壞以構陷阿韶。既是如此重要的東西,又豈是你可以隨意打碎的?”
“既如此,便按你所言,降位、罰俸。鄺淼,送蔡美人回殿,且傳令下去,罰俸半年。”
從前的蔡婕妤,如今的蔡美人臉色煞白,“皇上……”
章貴妃亦驚訝萬分,卻從善如流的改口:“皇上,蔡美人她想必隻是一時之間迷了心竅,想必……”
裴南璟打斷章貴妃,並不留情麵訓斥道:“你身為後宮最高位,手掌鳳印,竟未察覺蔡氏異心,還聽信其讒言,問責於無辜之人。”
“貴妃,可認?”
章貴妃心裡暗恨,臉上卻不敢表現分毫,垂眸屈膝行禮,“臣妾有罪,甘願受罰。”
‘無辜之人’虞容韶一臉純良,扯了扯裴南璟的袖口,俏生生道:“皇上,雖然貴妃娘娘領罪,但終究是娘娘受人蒙蔽,嬪妾覺得,倒也不必罰的太重。”
“依嬪妾看,不如禁足三日如何?”
裴南璟頗為驚訝,虞五娘竟說中了他的心思?三日不多不少,正好夠姚英查驗張秀女溺亡一案。
“那就聽阿韶的,貴妃可有意見?”
“臣妾,謝皇上恩典。”章貴妃謝恩後退下,神色平靜,一如往常。
直到回了甘泉宮,她才變了臉色。
“這麼簡單的事兒都辦不好!蔡氏真是個廢物。”章貴妃盛怒之下,拂袖將桌上擺件推倒。
伴隨著清脆的破碎聲,周昭容邁著蓮步緩緩走進。
“娘娘息怒,那蔡氏本就愚不可及,生得一張如花麵容,又服侍陛下多年,卻連貴嬪之位都掙不到。依妹妹看,娘娘早該舍棄她了。”
周昭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坐到檀木椅上,捧起玉如意把玩。
“你說的倒是輕巧,本宮可是要被禁足三日!”
章貴妃渾身顫抖,整整三日啊,不能出宮門,六局的女官同樣也不能進甘泉宮向她回稟宮中事務。
“皇上這是要奪本宮的權呀。”
“就僅僅為了那個虞氏!”
周昭容輕笑一聲,起身走向章貴妃,將玉如意放進她手裡,又扶著章貴妃坐下。
“那虞氏不過是個膚淺庸俗、張狂無禮的家夥,娘娘且等著瞧吧,看我如何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