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七日,裴南璟都是在承光宮折桂堂就寢。
如此盛寵,在本朝可是聞所未聞,後宮之中議論紛紛。
可是,宮裡的高位中,廖太後隻作不知,一心隻惦記著晉康長公主。
正一品妃位上的章貴妃和邵賢妃,前者剛被禁了足,解禁後,除了去乾安殿告罪之外,未曾再踏出甘泉宮一步。後者自小產之後,便一直稱病不出。
兩位妃位娘娘未曾領頭諫言,底下的嬪妃們也不好說些什麼。
一來是誰也不想做那個出頭鳥,二來,宮中嬪妃大多是皇上還未登基時,後院的妃妾,基本上家世普通,少數是宮女出身,沒有根基。
至於家世好的秀女們,都被關在擷芳宮中,連皇上的麵都見不著,自然也不必讓家裡人上書。
畢竟,這個時候讓父輩摻和進來,得罪皇上事小,萬一皇上真的聽諫言,翻了讓人的牌子,也輪不到她們。
屬實是沒必要。
聰明人,知道這時候不該動,不那麼聰明的,又沒有折騰的本事。
故而,除了禦史台上了幾封折子,勸諫皇上要“一碗水端平”,不要“沉迷後宮”之外,並未掀起多大風浪。
但令虞容韶沒有想到的是,這日,虞容韶等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彼時正處午後,虞容韶午歇方起,無事可做,便令雀鶯將裴南璟上次賞的那盒拳頭大小的寶石拿出來,又讓她準備了雕刻器具,準備雕寶石花來消遣。
三人圍坐在桌旁,蘇葉、白芷幾個也站在一旁湊熱鬨。
雀鶯捧起一塊寶石,興衝衝地問:“小主,你看這塊絳紅色的,雕梅花怎麼樣?製成玉佩,配小主那條秋香色的裙子,好看極了。”
白芷覷看虞容韶的神色,見她縱著雀鶯提想法,便也試探著開口提了提建議:“雀鶯姐姐說的是,不過,依奴婢愚見,既是製成玉佩來搭秋香色,倒不如換成茱萸。”
“紅色的茱萸,倒是特彆。”鷓鴣挑了挑眉,笑著接話。
見鷓鴣似乎讚同她的提議,白芷期待地望向虞容韶,“小主您覺得呢?”
虞容韶手指輕點茶盞沿,輕笑著答:“這有何難,都做便是了。”
鷓鴣“欸”了一聲,從雀鶯手裡將那塊絳紅色寶石接了過來,“這樣感情好,奴婢來把這塊寶石切開,一半雕梅花,另一半雕茱萸。”
見雀鶯沒有及時接話,鷓鴣給了她一個眼神,雀鶯連忙道:“正是正是,那我來給鷓鴣姐姐打下手。”
虞容韶頷首,幾人開始忙碌起來。
白芷趁空隙悄悄瞥了鷓鴣和雀鶯一眼,眼底不由得浮現了幾分豔羨,若是她也能像兩位姐姐一般得小主器重?
還不等她繼續想象到那時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蘇葉便推了推她,白芷愕然回神,隻見雀鶯朝她伸出了手:“將鏨子遞過來。”
白芷一怔,才意識到鏨子正在她手中握著,她連忙遞上,隨後,小心翼翼地偷覷小主,虞容韶臉色並無變化,一心畫圖紙,白芷這才稍稍放心。
這時,小祺在門外恭聲請示:“小主,長春宮林婕妤來訪,正在院外候著,小主是否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