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醫生幾十年的行醫經驗,隨便拎出來一點,都是書本上難以學到的活知識。
比如一些土方子,雖然上不得台麵,但對症了,效果卻出奇的好。
這些東西,都是孫醫生幾十年摸爬滾打總結出來的寶貴財富。
周逸塵的理論知識紮實,係統性強,這是他的優勢。
而孫醫生的實踐經驗豐富,處理過的病例形形色色,這是周逸塵目前最欠缺的。
兩人這一交流,簡直是天作之合,互補短長。
周逸塵恨不得把孫醫生腦子裡的東西全給掏出來,學個底朝天。
他越聊越興奮,問題一個接一個。
孫醫生也是越聊越投機,這小子雖然年輕,但理論功底紮實得嚇人,很多他以前模糊不清的地方,被周逸塵一點撥,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逸塵啊,你這小子,真是塊學醫的好料子!”孫醫生看著周逸塵,滿臉讚許。
王振山在旁邊聽著,雖然很多專業術語他聽不懂,但看兩人那熱絡勁兒,就知道這事兒靠譜!
他心裡盤算著,回頭得給周逸塵在夥食上、工分上,都得傾斜傾斜。
人才難得啊!
就在周逸塵和孫醫生聊得唾沫橫飛,大有相見恨晚之意時——
“孫大夫!孫大夫在嗎?”
院子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喊聲。
緊接著,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背著一個歪著腦袋,嘴角流著口水的中年男人衝了進來。
那漢子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孫大夫,快!快看看俺堂哥!他……他早上還好好的,突然就……就這樣了!”
被背著的男人,約莫五十歲上下,臉色蠟黃,右邊的眼角耷拉著,嘴巴也歪向一邊,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一隻手無力地垂著。
“這是……中風了?”孫醫生臉色一變,趕緊上前幾步。
他伸手在那病人的人中掐了一把,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振山,快,搭把手,把人弄到炕上去!”孫醫生招呼王振山。
王振山和那漢子手忙腳亂地把病人抬到屋裡的土炕上。
孫醫生沉著臉,仔細檢查了一番,眉頭越皺越緊。
“嘴歪眼斜,口角流涎,這是麵癱之症,看樣子是輕度的中風。”孫醫生診斷道。
送病人來的漢子急得團團轉:“孫大夫,有救沒?有救沒啊?”
孫醫生歎了口氣:“這種病,麻煩得很。我隻會幾手簡單的針灸,疏通疏通經絡,效果怕是慢得很,還不一定能好利索。”
他行醫幾十年,這種中風麵癱的病人也見過,但他的法子不多,主要是用銀針在幾個特定的穴位上紮幾針,效果時好時壞,而且恢複得特彆慢。
周逸塵站在一旁,看著炕上病人的情況,眉頭微微一挑。
《赤腳醫生手冊》裡,對於中風麵癱的急救和後續治療,也是有記載的。
他腦海中迅速閃過相關的知識。
“孫醫生。”周逸塵突然開口。
孫醫生和王振山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他。
“要不……讓我試試?”周逸塵語氣平靜,眼神裡卻透著一絲躍躍欲試。
“你?”孫醫生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期待,“你有法子?”
王振山也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周逸塵:“逸塵,你……你連這個也會?”
他原本以為周逸塵能治個感冒發燒就頂天了,沒想到這小子口氣不小,連中風麵癱都敢上手!
這可是個技術活,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但轉念一想,孫老頭都說效果慢,不一定好利索,讓周逸塵試試,萬一呢?
萬一這小子真有那通天的本事呢?
王振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看著兩人驚訝的樣子,周逸塵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可以試試。”
他的聲音不大,卻自然而然地透著一股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