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塵心中一喜,這可比他悶頭看書快多了!
果然,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也是提升技能最快的途徑。
一番細致的檢查下來,周逸塵的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
張大爺這心口疼的毛病,也就是後世常說的心絞痛,病根子恐怕比他想象的要複雜一些,並非簡單的氣滯血瘀。
以他現在這點醫術,想徹底根治,怕是有些懸。
他現在能做的,也就是通過針灸和一些對症的草藥,儘量穩住張大爺的病情,緩解他的痛苦,延緩病情的發展。
針灸倒還好說,銀針現成就有,等會兒就能給張大爺紮上幾針。
可這草藥就有點麻煩了。
他現在手裡是一味現成的草藥都沒有,想用藥,還得上山去采。
不過,這本來也在他的計劃之中。
當了這個大隊衛生員,總不能天天窩在院子裡看書吧?那不成吃白飯的了?
總得乾點實事,讓大夥兒瞧瞧他這個衛生員不是白當的。
這準備草藥,正是他接下來打算做的事情。
一旁的王振山一直豎著耳朵聽著,見周逸塵麵色凝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周小子,張大爺這病……很麻煩?”
周逸塵點了點頭,看著張大爺和王振山,實話實說道:“王隊,張大爺這病確實有些複雜。”
“按理說,最好是能去縣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那樣才好對症下藥,徹底弄清楚病根在哪兒。”
“去醫院?”張大爺一聽這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語氣堅決:“不去不去!俺這身子骨好著呢!就是偶爾胸口悶一下,犯不著去醫院糟蹋那個錢!”
在莊稼人眼裡,去醫院那就跟要命一樣,不僅費錢,還折騰人。
王振山也勸道:“老張,周小子說得對,有病還是得去醫院看看才放心。隊裡也不是不管你,真有困難,大夥兒也能幫襯一把。”
可張大爺鐵了心,就是不肯鬆口:“俺不去!去了醫院,那錢就跟流水似的,嘩嘩地往外淌,俺可舍不得!”
他拍著胸脯,一臉信任地看著周逸塵:“再說了,俺信得過周小子!昨天他給我按了幾下,俺就舒坦多了!比去那醫院強!”
周逸塵見狀,也有些無奈。
這個年代的人,對醫院的恐懼和對金錢的看重,是根深蒂固的。
他歎了口氣,對兩人說道:“既然張大爺不願意去醫院,那我也隻能儘力而為。”
“我先用針灸和草藥幫您穩住病情,讓您少受些罪。至於根治……那恐怕得以後再說,或者等我醫術再精進一些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法子。”
張大爺一聽不用去醫院,立刻眉開眼笑,連連點頭:“中!中!隻要不去醫院就行!周小子,俺這條老命就交給你了!”
在他看來,隻要不花那冤枉錢,咋都行。
周逸塵也不再多言,點了點頭,轉身從炕櫃裡取出自己的針包。
他打開針包,露出一排長短不一、亮閃閃的銀針。
王振山看著那些銀針,開口問道:“周小子,你這針……是自個兒買的?花了多少錢啊?”
周逸塵一邊取出酒精棉球給銀針消毒,一邊隨口答道:“嗯,在公社供銷社買的,花了五塊錢。”
王振山一聽,當即一拍大腿:“哎呀!這哪能讓你自個兒掏錢!”
他嗓門洪亮地說道:“你這銀針是給咱大隊社員們看病用的,是公家的事兒!是為了大夥兒!”
“等回頭,你拿著票,去找隊裡的李會計,讓他給你報了!這錢必須得從隊上出!”
周逸塵聞言,手上消毒的動作頓了頓,心裡倒是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這位五隊的王隊長還挺明事理,也挺維護他這個新上任的衛生員的。
他笑了笑,說道:“那就先謝謝王隊了。”
王振山大手一揮,爽朗道:“謝啥!應該的!你給大夥兒看好病,就是幫了隊裡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