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說，人不風流枉少年，不到聖土非好漢。”
“好男兒當鵬程萬裡，你年紀還小，不應受這小宗門束縛，外麵廣闊天地，你確實該去看看。”餘承漢望著天邊，神色憧憬道。
“既如此，這初代宗主的傳承，我就不要了吧？”秦楓希冀道。
若是拿了傳承，就繼承宗主之位，那還不如不要。
餘承漢哈哈一笑道：“不著急決定，而且拿了傳承，也不一定非要繼任，老夫至今都沒拿到傳承，這不也還是成了宗主了嗎？”
“您老人家都沒拿到：”
秦楓忍不住吃驚，對方如此強的實力，都沒拿到，他憑什麼拿？
餘承漢點頭，道：“你隨我來就知道了。”
秦楓蹙眉，狐疑地跟隨，口中嘟囔道：“反正隻要不繼任宗主之位，其他好處嘛，我都是不會拒絕的。”
老少二人緩步走入宗門的發源地。
在老人家的帶領下，秦楓並未在迷陣中走丟，一路通暢無阻，感受著山林間古樸而陳舊的氣息，心情不知不覺逐漸平靜下來。
這裡沒有野獸出沒，就連鳥鳴聲都沒有，一片死寂。
恍惚間，似乎受這裡的氣氛影響，秦楓覺得心情有些壓抑。
“太沉悶了！”
秦楓眉頭蹙起，不太適應這種環境，周圍一點風聲都沒有，若非兩人至此，隻怕都了不可傳聲的真空地帶，壓抑得快喘不過氣。
餘承漢點點頭道：“悶就對了，當初老夫第一次進來時，也感覺很悶。”
“隨著進來的次數多了，也就逐漸習慣了，但……似乎和那份傳承也越遠了，老夫不知道這是為何。”
兩人一路前行，來到了那些古舊的樓閣之前，稍作停留，又繼續前行，來到曾經宗門還沒發展起來時的小型演武場，也稍作停留。
但是這些地方散發的氣息，給秦楓的感覺都一樣，太悶了。
“初代宗主的傳承到底是什麼？”秦楓忍不住開口，打破沉寂。
餘承漢搖頭：“老夫沒有拿到，自然也不知道是什麼。”
“就連當初的師尊也沒拿到，但是師尊說過，傳承就在宗門的發源地裡，悟性高的有緣者來到這才有機會拿到，你可有異樣感覺？”
自從進入發源地，老人家就時不時注意秦楓的表情。
秦楓苦澀笑道：“異樣感覺就是，這裡似乎密不透風，氣氛太過壓抑。”
比死屍遍地的亂葬崗都壓抑。
亂葬崗至少偶爾還有陰風吹過，這裡連風都沒有，放個屁都能傳遍整個發源地。
“哎，這麼走得走到什麼時候？要憋死了。”
秦楓撓撓頭，四下張望，抬頭望著天朗氣清，心中的壓抑才稍有緩解，而後指了指山巔之上道：“宗主，我們上去那裡看看吧！”
這是出於他的本能，仿佛待在黑暗中渴望光明一般。
餘承漢卻蹙眉，因為那山巔上什麼都沒有，連建築都沒有，恐怕在宗門發展初期，都沒人去過那裡。
秦楓說完，也不等老人家回神，直接施展《遊龍步》掠去。
他踏空而行，幾步之間便來到了山頂，站在一顆巨大的石頭上。
餘承漢並未阻止，而是安靜看著。
師尊說過，此間傳承隻憑感覺出現，他就是想讓秦楓跟著感覺走。
一瞬間，秦楓的視野開闊了。
他一眼望下去，能看清整個發源地，甚至看到了棲霞宗內門的景象，看向更遠處，能看到外門的景象，至於更遠處，就是天際。
“舒服多了，宗主，您上來看看。”秦楓招手。
餘承漢閃身來到他身旁，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可惜沒有什麼彆的感覺。
修煉至今，他幾乎已經站在東靈皇朝的金字塔頂端，什麼風景沒見過？尤其在棲霞宗，這些雲蒸霞蔚每日都能看到，並不稀奇。
“你有什麼感覺？”老人家問道。
秦楓站在巨石上，望著遠方負手而立，覺得心情無比舒暢。
他道：“一覽眾山小，極目無所阻，心曠神怡，比在下麵舒服多了。”
此處山峰聳立，有雲霧繚繞而來，被他伸手撫弄。
餘承漢望著他的背影的眼神變了，多了些精彩的神色，因為他看到，秦楓身周不知不覺間，竟有絲絲縷縷玄妙的道韻在流轉著。
“原來如此，老夫悟了！”
餘承漢心中恍然，可很快又無奈歎道：“可惜終是老了。”
秦楓深吸一口氣道：“人會老，但心不會老，隻要常懷一顆赤子之心，即便曆儘滄桑，也能重登山巔，得見天地，進而遊目騁懷。”
“或許，這就是初代宗主留在這裡的傳承吧！”
秦楓呢喃道：“難怪宗主越老，就感覺距離這份傳承越遠，時光會消磨人的意誌，其實宗主最初的想法是對的，但被名利蒙蔽了。”
“宗主最初在感受到壓抑時，如果能來這裡看看，興許能有所明悟。”他回頭看向餘承漢。
餘承漢儘管有所明悟，但隻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錯了，仍不知那傳承具體是什麼，此刻也有些激動地問道：“你感受到了什麼？”
“落霞劍意！”秦楓平淡回應。
他抬起劍指，遙指天邊，遠處頓時有雲霞翻湧，在陽光下十分璀璨而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