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葉愣了愣,意識到什麼,推了一把鳴鹿,氣得罵道:“什麼玩意,那孩子摔了跟我家小姐有什麼關係?小孩兒磕磕碰碰不是常有的事嗎?”
姚青淩淡定吃完最後一口餛飩。
加了醋和芝麻辣油,味道真的很好,如果不是有人搗亂的話,她還能再吃一碗。
勺子磕碰瓷碗發出清脆的當啷一聲,兩人停止爭吵,愣愣看向姚青淩。
姚青淩起身,淡淡道:“桃葉,吃飽了,該回去了。”
“小姐!”桃葉急得跳腳,這不明擺著去挨罵的嗎!
……
府裡,展行卓抱著孩子坐他腿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行卓哥哥,你彆生氣,驍兒在王家不敢放開玩,也就在這裡調皮些,是我沒有看好驍兒,我的錯。”
展行卓目光落在男孩的小臉上。
孩子已經被大夫醫治過,抹了藥,腦袋包了一圈布,滲出的血將布染上幾絲血色。
此時,他已經停止了哭鬨,捏著一塊紅豆棗泥糕吃,眼角還掛著淚珠兒。
男人看著那一片血痕,更是心疼,也就更氣惱姚青淩。
他輕輕擦掉孩子的眼淚,冷聲道:“你在屋子裡養傷,房門都出不了,有什麼錯。姚青淩身為當家主母,我一再交代她,好好照顧你們母子,她卻日日出門,外麵有什麼吸引她的?”
周芷寧垂著眼睫,借著給孩子擦嘴角碎屑,身體往展行卓一側前傾。
兩人挨得很近,乍一看,像一家三口一樣溫馨和諧。
周芷寧的唇角微微翹了翹,像是不經意的開口:“是啊,說起來,青淩每天都早出晚歸,回家後吃得也少。可我見她心情不像是不好,早上笑著出門的。”
男人臉色更沉了。
周芷寧給孩子擦完碎屑,又整理他頭發,輕柔地將細軟發絲從壓著的布下抽出來。
前傾著的身子離展行卓更近了,近得能感覺到男人的呼吸落在她臉上。
“……我記得你的生辰快到了,她是不是在給你準備驚喜?”她抬眸看向展行卓,水潤的眼睛嬌而多情,又含著一絲憂鬱,微微垂下睫毛,“我就沒什麼給你準備的了,什麼都拿不出手……”
展行卓望著她,心裡多了幾分悸動。
曾經的周芷寧是響徹整個盛京的才女,無論是才還是貌,沒有一樣不出挑的。
那時的她不知自卑為何物。
曾經她有多驕傲,如今就有多卑微,竟說出“什麼都拿不出手”這樣的話來。
展行卓心痛至極——都是周家的事牽連的她,王軒把她的尊嚴踩在地上,把她折磨得完全沒了自信。
“芷寧,你彆這麼說。你隨便寫首詩,畫幅畫,我就很高興了……”
兩人說著話時,渾然不知姚青淩已經回府,就站在院子裡。
門開著,裡麵一覽無遺。
姚青淩看著那三人親如一家,隻有她是外人。
“夫人,求你救救我們吧,太疼了……”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挪了挪膝蓋方向,抹著眼淚求救。
她們因為沒有伺候好王少夫人和小少爺,被爺罰跪,沒有爺的允許,不準起來。
可是這院子破舊,路麵崎嶇不平,石頭棱角擠著骨頭鑽心的疼,她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