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
身上的傷口陡然疼了起來,有崔玉蘅打的,也有她派人打的。
可都沒有這一次疼。
她的包紮手法確實是太差了。
怎麼就突然想著嫁人了?不是要折磨他了嗎?現在又想去折磨誰?
溫亭驟摸著自己被包紮的傷口,久久沒有動,忽地儘數撕扯開來,斑斑血跡流下......
崔玉蘅先是精心從庫房挑選了好些上等物件,吩咐戚嬤嬤給溫亭驟送去。
過去的傷害難以彌補,刻意親近也顯得古怪。
她隻想在力所能及處給予照拂,送去實用的生活用品、書籍、文房四寶,甚至盤算著將他那個破舊小院翻修一新。
不過此事還需征得他同意,暫且擱置。
所以她得好好經營,好好賺錢,以後能夠給溫亭驟托底。
即使他要收十個八個後宮,她也養了!
所以不僅送去了生活用品,還送去了書籍、文房四寶等,當然還想著把他那個破舊的小院子翻修一下。
但還得經過溫亭驟的同意,所以就這麼先擱置著了。
今日,她卻是要親自去一趟衡陽侯府。
侯夫人因那封偽造的帖子深感歉疚,如今小趙氏徹底失勢,塵埃落定,侯夫人方覺安心,特意在府中設宴相邀。
崔玉蘅如今出門,已是縣主儀仗,家丁護衛齊備,排場十足。
她的馬車剛停下,就有婆子在門口迎了。
她的馬車甫一停穩,便有麵善的婆子含笑迎上。
“崔小姐,您慢著點。”周嬤嬤笑容慈和,眼神溫煦地打量她一眼。
褪去浮華裝扮的崔玉蘅,重傷初愈後更添幾分通透豁達的風致,容光煥發,顧盼生輝。
“奴婢有福,今早得了接您的差事。”周嬤嬤小心攙扶著她。
崔玉蘅步履從容,笑應:“嬤嬤這話聽著就熨帖,早該來拜見夫人,是玉蘅失禮了。”
“哪裡的話,瞧您大好,我們夫人心裡才踏實呢。”
說話間步入主院,昔日沉鬱一掃而空,處處透著敞亮生機。
進了房內,崔玉蘅照例盈盈下拜,卻還未蹲下就被周嬤嬤扶了起來。
不像是在皇後那裡,非得等她全套做完了才虛扶。
“外頭日頭毒,快坐下涼快涼快,再加個冰盆。”
侯夫人倚在靠枕上,聲音溫婉,身著清雅的夏衫,室內縈繞著清淺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
崔玉蘅一見她便心生親近,順勢在床邊的繡凳坐下,笑容真切:
“謝夫人關懷,不過剛進來還好,冰盆就不必添了,您身子要緊。”
她心知侯夫人是見她微汗才如此說,更不願因自己讓病人受寒。
“跟我還客氣什麼,”侯夫人細細端詳她,眼中滿是欣慰,“總算沒留疤,今日見著你,我這心才算真正放下了。”雖未加冰,卻示意兩個丫鬟為她輕輕打扇。“我皮實著呢,不怕,倒是夫人您,看著氣色極好呢。”崔玉蘅由衷讚歎。
“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侯夫人露出一點俏皮的笑意。
崔玉蘅被她逗樂,徹底放鬆下來。都說久病之人易生鬱氣,侯夫人卻興致勃勃。
兩人相談甚歡,侯夫人命人端上剛從滄州運來的頭茬鮮蟹邀她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