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期而至。
顧景川站在窗前，看著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蜿蜒水痕。
三天了，自從那天在學校後花園看到林暮雨和陳遠在一起後，他就一直避開她，連數學競賽特訓課都沒去參加。
他討厭這種感覺——心臟被無形手緊緊攥住，呼吸變得困難，思緒被一個人占據。這不是他，至少不是他認識那個顧景川。
“少爺，”管家恭敬地站在門口，“老爺讓您去書房一趟。”
顧景川收回思緒，輕輕點頭。穿過長長走廊，推開厚重橡木門，父親正坐在書桌前，翻閱著一份文件。
“坐。”顧父頭也不抬，聲音冷靜而威嚴。
顧景川在父親對麵坐下，保持著挺直背脊。
“聽說你最近在學校表現不佳？”顧父終於抬起頭，銳利目光直視兒子。
顧景川心中一緊，但麵上依然保持著冷靜：“隻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是因為林誌遠女兒？”
這個直接問題讓顧景川瞳孔微縮。父親情報網總是如此高效，讓他無處可藏。
“與她無關。”他聲音平靜，但指尖卻不自覺地微微用力。
顧父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景川，你知道我對你期望。顧氏需要一個冷靜、理智繼承人，而不是一個被感情左右毛頭小子。”
顧景川抬起頭，直視父親眼睛：“我知道自己責任。”
“那就好。”顧父點點頭，語氣緩和了些，“林誌遠是個人才，我很欣賞他。至於他女兒，如果你真有意，我不會反對。但記住，無論是事業還是感情，都要保持清醒頭腦。”
顧景川微微一愣，沒想到父親會如此開明。他輕輕點頭：“我明白。”
“去吧，”顧父揮揮手，“彆讓我失望。”
離開書房，顧景川心情複雜難明。父親話既是警告，也是許可。但此刻，他心思已飄向了另一個地方。
雨，依然在下。
林暮雨站在教室窗前，看著雨滴模糊了窗外世界。三天了，自從那天在校園小路上和顧景川分開後，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連數學競賽特訓課都沒來參加。
“還在想他？”江曉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暮雨轉過身，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沒有。”
江曉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這三天魂不守舍樣子，全班都看出來了。”
林暮雨低下頭，長發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微紅臉頰：“他……最近沒來上課。”
“所以呢？”江曉挑眉，“你有他電話，為什麼不直接問問？”
林暮雨咬了咬下唇：“我怕……他不想理我。”
江曉歎了口氣，拍拍好友肩膀：“暮雨，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首畏尾了？如果你真的在意他，就去找他問個清楚。最壞結果不過是被拒絕，但至少你不會留下遺憾。”
林暮雨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你說得對。”
下課鈴聲響起，林暮雨收拾好書包，決定去找顧景川問個明白。就在這時，她手機震動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短信：
“放學後，圖書館三樓最裡麵自習室等你。——顧景川”
林暮雨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手機。她沒想到，就在她決定去找顧景川時候，他卻先一步聯係了她。
放學後，林暮雨按照短信上指示，來到了圖書館三樓最裡麵自習室。推開門，裡麵空無一人。窗外雨依然在下，敲打著窗戶，形成一道道水痕。
“顧景川？”她輕聲呼喚，聲音在空曠自習室裡回蕩。
沒有回應。
林暮雨有些失望，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轉過身，看到顧景川站在門口，身上校服還沾著雨水，頭發也有些濕漉漉，顯然是冒雨趕來。
“你來了。”他開口，聲音比平時低沉了幾分。
林暮雨點點頭，心跳加速：“你找我有事？”
顧景川走進自習室，關上門，然後直視她眼睛：“那天，你和陳遠，到底是什麼關係？”
林暮雨一愣，沒想到顧景川會如此直接。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坦誠相告：“他向我表白了，但我拒絕了。”
顧景川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為什麼拒絕？”
林暮雨低下頭，長發遮住了她微紅臉頰：“因為……我心裡有彆人。”
自習室裡一片寂靜，隻有窗外雨聲在繼續。顧景川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情緒複雜難辨。
“是誰？”他最終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林暮雨抬起頭，直視他眼睛，鼓起勇氣說道：“是你，顧景川。”
話音剛落，一陣沉默籠罩了兩人。顧景川表情變得更加複雜，眼中閃過驚訝、喜悅、猶豫和擔憂等多種情緒。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試探。
林暮雨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光芒：“我很清楚。”
顧景川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林暮雨，你不了解我。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好人。”
“我了解你，”林暮雨堅定地說，“比你想象要多。”
顧景川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苦澀：“是嗎？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轉學到這裡嗎？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特彆關注嗎？”
林暮雨搖搖頭，眼中滿是疑惑。
顧景川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雨景，背對著她說道：“因為我需要一個能幫助我贏得全國數學競賽人，而你，恰好符合條件。”
林暮雨心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受傷：“所以……你接近我，隻是為了競賽？”
顧景川沒有回答，依然背對著她，但他肩膀微微顫抖，顯然內心並不如表麵那般平靜。
“我不相信，”林暮雨堅定地說，“如果隻是為了競賽，你不需要做那麼多。幫我解圍、陪我練習、帶我參觀顧氏集團……這些，都不僅僅是為了競賽，對嗎？”
顧景川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情緒：“林暮雨，你太天真了。在我世界裡，每一步都是精心計算，沒有無緣無故好。”
林暮雨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光芒逐漸黯淡。她沒想到，顧景川會如此決絕地否認自己感情。
“好吧，”她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失落，“如果你堅持這樣認為，我不會勉強。但是，顧景川，我相信你內心並非如此冷漠。”
說完，她轉身準備離開。就在她即將推開門那一刻，顧景川突然開口：“等等。”
林暮雨停下腳步，但沒有轉身。她心跳加速，不知道顧景川接下來會說什麼。
“你說得對，”顧景川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無奈和妥協，“一開始確實是為了競賽，但後來……事情變得複雜了。”
林暮雨轉過身，看到顧景川站在原地，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脆弱和真實。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卸下所有防備樣子，不再是那個驕傲自大、冷漠疏離顧景川，而是一個有著真實情感少年。
“複雜？”她輕聲問道，心中湧起一絲希望。
顧景川走近她，眼中情緒越來越複雜：“是的，複雜。
因為我發現，自己越來越在意你，越來越無法控製自己情緒。看到你和陳遠在一起，我會嫉妒；看到你為了父親努力，我會心疼；看到你在競賽中表現出色，我會驕傲……這些，都不是我計劃中一部分。”
林暮雨心跳加速，臉頰微微泛紅。她沒想到，顧景川會如此直接地表達自己情感。
“那麼，”她鼓起勇氣問道，“現在呢？”
顧景川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現在，我不確定。我世界很複雜，林暮雨。我有責任，有使命，有不得不完成任務。我不確定，是否有資格讓你進入我世界。”
林暮雨靜靜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堅定光芒：“這不是你一個人決定，顧景川。我有權利選擇自己道路，包括是否要進入你世界。”
顧景川一愣，顯然沒想到林暮雨會如此堅定。他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情緒越來越複雜。
“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誰嗎？”他最終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試探。
林暮雨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光芒：“是的，我想知道真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