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燼朝著藥園方向而去。
一路上。
他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那個從前連看都不願多看他一眼的師尊,此刻竟像換了個人般。
他有些害怕。
害怕師尊隻是在拿他尋開心。
楚燼身子在藥園門口落下,迎麵撞上一群衣著鮮亮的弟子。
為首的年輕人被四五名弟子簇擁著,懶洋洋地斜睨他一眼:“這年頭,阿貓阿狗都能往藥園跑了?”
楚燼抬了抬眼皮,並沒有搭理他。
這人他認識。
四長老的大弟子,劉恒。
四長老跟蘇棠不對付,因此,劉恒明裡暗裡平時沒少給他們使絆子。
“大師兄,這是五長老的徒弟楚燼。”
身旁有弟子低聲提醒。
“我當然知道。”
劉恒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前兩天還被五長老用剔骨刀砍斷尾巴,整個玄天宗誰不知道?哈哈哈!”
他笑得幸災樂禍,“怎麼,今天是來討藥治傷的?”
“聽說你們五長老平時老虐打你們?”
“哈哈哈,那還不如投我赤陽峰門下呢。”
“我赤陽峰還缺個雜役,雖說掃茅房苦了點,但至少沒人拿雷火鞭抽你。”
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
楚燼袖子裡的手攥成拳頭,強忍著心頭的不快。
“說夠了嗎?”
他麵無表情,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說夠了就讓開!”
“謔,你還橫起來了?”
劉恒挑眉。
示意身後弟子堵住他的去路。
有人掏出玉簡對著楚燼晃了晃:“看見沒?這是四長老親批的‘藥園通行令’,你有通行令嗎,就敢往藥園走!”
楚燼並不想多生事端。
他上前,對著藥園看守的弟子說道:“大長老命我來取雪域草。”
頓了頓。
喉結滾動著補了一句,“三株。”
這話如同一顆驚雷砸進人群。
劉恒先是一愣。
繼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
“三株?!”
“你知道雪域草有多金貴嗎?連藥王穀穀主求一株都被拒了,你算什麼東西,敢開口要三株?”
他誇張地抹了抹眼角,“是不是被砍斷尾巴時,腦子也跟著壞了?”
其他幾人也都笑得直不起腰。
“三株雪域草?他以為大長老的藥園是自家後院?”
有弟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斷尾狐妖,也配用雪域草?”
“就是,我看他是被五長老打壞了腦子,來這兒做白日夢呢!”
看守弟子麵麵相覷。
其中一人硬著頭皮開口:“楚燼師弟,雪域草是鎮園之寶,莫說三株,就是一株……”
“跟他廢什麼話。”
劉恒不滿的瞪了看守弟子一眼,“沒有通行令擅闖藥園的,一律按偷盜論處。”
“不過……”
劉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故意拔高聲音:“這樣吧,你若能接我三招,我便不把此事上報大長老——如何?”
“大師兄,這不是欺負人嘛!”
旁側弟子捂嘴偷笑,“誰不知道五長老從不教弟子修行,她座下三個徒弟,怕是才練氣期呢!”
“話不能這麼說。”
劉恒搖頭晃腦,嘴角掀起嘲弄的弧度,“五長老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驕,‘名師出高徒’——”
“說不定楚燼小師弟超凡脫俗,修為高的嚇我們一跳呢?”
“哈哈哈哈!”
哄笑聲中。
楚燼的臉色越來越黑。
他忽然明白過來,師尊為什麼會好心帶他來求取雪域草。
全都明白了。
他就說那個惡毒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突然性情大變,變得這麼好心。
師尊啊師尊!
這就是你的新手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