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遙與桑晚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那個往日對弟子不管不顧的師尊,竟要親自指導修行?
“是,師尊。”
兩人齊齊應答。
“小晚。”
蘇棠轉頭看向一旁的桑晚。
桑晚身形清瘦,垂著眸不敢直視蘇棠。
聽見蘇棠喊自己時。
肩膀輕輕一顫。
【桑晚好感度1,仇恨值+1】
蘇棠:“?”
看一眼就掉一個好感度。
我長得這麼可怕?
“你擅長煉丹,這兩個月就專心琢磨丹道。”
蘇棠目光掃過他緊張的麵容。
語氣溫和。
“宗門大比,比的從來不是單一的修為。”
畢竟。
不是所有弟子都是劍修。
其中不乏符修、丹修、陣修等各個領域的弟子。
桑晚若有所思:“師尊的意思是……”
“反應能力、隨機應變、團隊協作,甚至是心理博弈,都是考核的重點。”
蘇棠突然走近。
拍了拍桑晚僵硬的肩膀。
“從明天起,你好好研究煉丹,缺什麼材料儘管開口。”
“宋季陽那兒還欠著為師不少好東西,為師去列個清單,明日就去要回來。”
桑晚猛地抬頭。
眼底閃過一絲震驚與雀躍,又慌忙垂下眼瞼掩飾情緒,聲音比平日大了些:
“是,師尊。”
“行了,去把功法都寫給我吧。”
蘇棠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各自散去。
“司遙,跟為師進來。”
說完。
蘇棠轉身回了屋子。
司遙握著折扇的手微微收緊,心中泛起疑惑。
不明白師尊為什麼獨獨叫住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
將折扇合攏。
恭敬地跟在蘇棠身後。
“坐吧。”
蘇棠突然開口。
驚得司遙肩膀一顫。
他這才發現屋內不知何時多了張矮桌,上麵擺著兩杯冒著熱氣的靈茶。
“弟子站著就行。”
司遙摸不透蘇棠的想法,不敢貿然坐下。
在他的記憶裡。
師尊從未對弟子展現過這般“禮遇”,從前的召見不是訓斥就是冷漠的命令。
“非要為師仰著頭跟你聊天?”
蘇棠很是無語。
“不敢。”
司遙慌忙屈膝坐下。
“聽說,你以前被人強行抽取過神魂?”蘇棠突然發問。
司遙的手指狠狠攥住寬袖。
這個問題像一把鏽刀,直直捅進他最不願觸碰的傷口。
沉默良久。
他自嘲地勾起嘴角:“師尊何必明知故問。”
屋內突然安靜得可怕。
蘇棠盯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想起原主記憶裡那個渾身是血、倒在荒野山林時候的模樣。
當時的司遙失去了所有記憶,神魂殘缺不全。
原主隨意丟了本殘缺功法。
任其自生自滅。
“被抽取神魂後,記憶還剩多少?”
蘇棠的聲音放輕。
卻讓司遙猛地抬頭。
他望著眼前神色莫測的師尊,想起這些天對方的種種改變。
“不多了。”
他移開視線,盯著茶湯裡晃動的倒影,“隻記得劇痛,還有……”
喉結滾動。
他壓下泛上心頭的恐懼,“一雙戴著玄鐵手套的手。”
“你神魂受損,想要在修為上精進不太容易。”
蘇棠思索著開口。
“師尊記性倒是不差。”
司遙自嘲地勾起嘴角,“當年弟子千辛萬苦從蓬萊島求來千年靈液,不是被師尊拿去做人情了嗎?如今再說修複……”
多諷刺。
蘇棠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辦法。
又是原主作的孽。
雖然蘇棠前兩天把千年靈液還給司遙了,但早就錯過了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