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林無悔搖頭,目光如刀,“我的兄弟同胞在蒼雲嶺跟鬼子拚命,團長和政委都在前線頂著,你讓我帶著糧食棉衣跑去旅部邀功?”
傳令兵被他看得一個哆嗦,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掩護師部和醫院撤退是新一團的任務,保障後勤物資安全是你的任務!林排長,這是命令!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
林無悔一把推開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物資是死的,人是活的。我的兄弟,我得去救。”
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不去蒼雲嶺,不去殺鬼子,老子的強化點從哪來?靠你旅長發嗎?
傳令兵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林無悔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是抗命!旅長要是知道了定會處罰你!”
“去告吧。”
林無悔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語氣裡帶著一絲漫不經心,
“告訴旅長,等我把阪田聯隊的聯隊長腦袋擰下來給他當夜壺,看他還舍不舍得槍斃我。”
話音未落,他已經大步流星地朝著山下走去。
“排長,我們……”張虎和王榮光對視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還愣著乾什麼!”林無悔吼道,“所有人,跟我去支援團長!上車!”
偵察排的戰士們沒有絲毫遲疑。
他們對林無悔的命令已經形成了一種近乎本能的服從。
剛才還視若珍寶的物資,此刻在他們眼裡仿佛成了路邊的石頭。
所有人扔掉手裡的東西,拿起槍,跟著林無悔的身影衝下了山。
隻留下那個傳令兵,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以及那兩座小山似的物資。
傳令兵看著兩輛卡車絕塵而去的背影,隻覺得一陣風吹過,屁股涼颼颼的。
半晌,他歎了一聲。
“哎!這林無悔的派頭,像極了李雲龍這廝。”
……
與此同時,蒼雲嶺。
戰火將天空燒成了灰紅色,炮彈的尖嘯和機槍的怒吼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泥土和鮮血混合的氣味嗆得人喘不過氣。
一處被炮火反複犁過的陣地上,李雲龍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日軍的動向。
他的軍裝被硝煙熏得看不出本色,臉上全是黑灰,隻有那雙眼睛,亮得嚇人。
“一營長!張大彪!”李雲龍放下望遠鏡,扯著嗓子吼道。
“有!”張大彪從旁邊的彈坑裡貓著腰跑了過來,他腦袋上的鋼盔被彈片削掉了一塊。
“師部和野戰醫院轉移了沒有?”李雲龍的聲音在炮火聲中顯得異常洪亮。
“報告團長!已經全部安全撤離!”張大彪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
“好!”李雲龍一拳砸在戰壕的土牆上,震落一陣塵土,“他娘的,這回咱們總算可以放開手腳,跟這幫狗娘養的乾一場了!”
他頓了頓,又問道:“去抓個活的回來沒有?問清楚對麵是哪個部分的?”
“抓到了,剛審完。”張大彪的臉色有些凝重,“是日軍華北方麵軍第四旅團的阪田聯隊。”
“阪田聯隊?”李雲龍眯起了眼睛,“這個名字,怎麼聽著這麼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