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日軍陣地。
秋田舉著望遠鏡,嘴角噙著一抹不加掩飾的輕蔑。
視野中,柳縣的城牆上稀稀拉拉地站著幾個守軍,一個個麵黃肌瘦,看上去有氣無力。
且身上的軍裝鬆鬆垮垮,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哼,一群被餓了五天的支那豬。”
秋田放下望遠鏡,對身邊的副官冷笑道,“恐怕連槍都快拿不穩了。真是愚蠢可笑。”
這幾日城頭的變化,他儘收眼底。
從炊煙嫋嫋到死氣沉沉,這在他看來,正是城內義軍彈儘糧絕、士氣崩潰的最好證明。
尤其是昨天那場可笑的集會,吼聲震天,不過是最後的瘋狂罷了。
“傳令下去,準備進攻!”
秋田揮了揮手,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先讓炮兵給他們鬆鬆骨頭!”
“哈伊!”
炮擊的命令很快下達,但當日軍步兵開始集結,準備隨著炮火推進時,秋田卻突然抬手製止。
他眯著眼,又打量了一下那死寂的城頭,一種軍人特有的謹慎讓他多了一絲疑慮。
“等一下。”他沉聲道,“讓皇協軍先上。”
副官微微一愣,但立刻低頭領命。
很快,一群穿著二鬼子軍裝的偽軍,被後方的日軍用刺刀驅趕著,哭爹喊娘地衝向了柳縣城牆。
他們扛著簡陋的梯子,步伐淩亂,與其說是進攻,不如說是在逃命。
城牆上,張虎啐了一口唾沫:“他娘的,這幫小鬼子,還真是夠雞賊的,讓二鬼子來探路!”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端起步槍就想給那幫偽軍一個教訓。
“彆急。”林無悔按住了他的槍口,神色平靜,“讓弟兄們都彆瞄準了打,子彈往天上放,聲勢搞大點,彆傷著人。”
“啊?”張虎一頭霧水,“大當家,這……”
“聽我的。”林無悔的語氣不容置疑。
命令傳達下去,城牆上的守軍們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執行。
一時間,城頭槍聲大作,打得好不熱鬨。
“砰!砰!啪!”
子彈“嗖嗖”地從偽軍的頭頂、腳邊、屁股後麵飛過去,打在空地上,濺起一蓬蓬塵土,卻硬是沒傷到一個人。
衝在最前麵的幾個偽軍本來已經閉眼等死了,結果衝了半天,發現自己毫發無傷,身後反倒是鬼子的刺刀頂得更緊了。
“弟兄們,城裡的人沒用過槍!他們子彈都打不準!”
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這群二鬼子頓時膽氣壯了起來。
他們手忙腳亂地將一架架攻城梯搭在了城牆上,整個過程順利得不可思議,傷亡幾乎為零。
遠處的秋田看到這一幕,徹底放下了心。
“哈哈哈!”他放聲大笑,“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連槍都不會用!看來支那豬的士氣已經徹底崩潰了!”
“命令!步兵炮前推,給我轟開他們的城防工事!帝國勇士們,準備總攻!我要在天黑之前,在柳縣的城樓上,喝上慶功酒!”
“哈伊!”
隨著他一聲令下,日軍陣地上的數門九二式步兵炮立刻發出了怒吼。
“嗵!嗵!嗵!”
炮彈拖著尖嘯,狠狠砸在柳縣的城牆上,磚石四濺,煙塵彌漫。
緊接著,黑壓壓的日軍步兵端著三八大蓋,如同潮水一般,呐喊著發起了衝鋒。
城牆上的戰士們在林無悔的命令下,早已躲進了臨時的掩體和防炮洞裡。
碎石和彈片不斷從頭頂掠過,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張虎緊緊攥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眼睜睜看著小鬼子越來越近。
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