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林無悔已經緩步走到他麵前。
“虐待俘虜?”
林無悔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冰錐子,直往人骨頭縫裡鑽。
“你們穿著這身皮,搶老百姓東西的時候,一個個都挺有勁。現在讓你們出點力氣,就跟我談‘虐待’了?”
那俘虜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但還是硬撐著說道:“那……那也不能逼我們當苦力啊……”
“哢噠。”
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起。
林無悔已經將那把繳獲來的民治手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冰冷的槍口讓那俘虜渾身一顫。
林無悔的眼神古井無波,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
“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考慮。”
“搬,還是不搬?”
那俘虜的額頭上瞬間滲出黃豆大的冷汗,雙腿開始不受控製地打擺。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三。”
林無悔緩緩開口,吐出一個字。
那俘虜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一股騷臭的液體順著他的褲管流了下來,在地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二……”
“搬!我搬!我馬上就搬!”
那俘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淚橫流,拚命磕頭:“八路大爺!林爺!我錯了!我搬!您饒我一條狗命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閉嘴。”
林無悔收起槍,看都沒再看他一眼,轉身對其他俘虜說道:“還有誰覺得這是虐待?”
剩下那上百號俘虜,看著跪在地上已經嚇傻了的同伴,一個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爭先恐後地喊道:
“不虐待!不虐待!”
“我們願意搬!為八路軍效勞是我們的榮幸!”
“對對對,能為林爺做事,三生有幸啊!”
張虎在旁邊看得直樂,對著那群俘虜的屁股一人踹了一腳:“他娘的,一群賤骨頭!早這麼聽話不就完了?都給老子動起來!”
一個小時後,萬家鎮的戰鬥徹底結束。
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現在返回根據地的小路上。
猛虎營的戰士們個個精神抖擻,許多人都牽著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馱著嶄新的步槍和彈藥箱。
隊伍中間,是那上百號俘虜,他們扛著一袋袋糧食,抬著一箱箱物資,一個個累得像狗一樣,卻不敢有半句怨言。
隊伍所過之處,塵土飛揚,馬蹄聲、口號聲和俘虜們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猛虎營的駐地離團部還有不短的距離,特意被安排在根據地的邊緣,方便獨立行動。
張虎牽著馬,湊到林無悔身邊,看著崎嶇難行的小路,有些不解地問道:“營長,咱們繳獲了這麼多馬,走大路多敞亮?
乾嘛非得鑽這小土路,要不是有馬,這麼多東西根本運不過來。”
林無悔的嘴角幾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走大路?
走大路萬一迎頭撞上自家團長李雲龍,那還得了?
他能想象到李雲龍看到這一個騎兵營的裝備時,那雙眼睛會亮成什麼樣。
到時候,是給還是不給?
馬倒是無所謂,他不準備走騎兵路子,但是這些新槍他可得優先給戰士們替換了。
這事,總不能跟張虎明說,自己這是截了團長的胡,現在正做賊心虛,躲著他走呢!
他隻能乾咳一聲,故作深沉地說道:“我們是猛虎營,行蹤要保密,懂嗎?
走小路,是為了避免被鬼子的探子發現。”
張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營長高見!”